在他身边，是淡定自若的太子妃。

李长生这一开口，百禧楼就又安静了。

可无论如何，她们都没说章宜郡主的母亲是谁。

这些年太子妃对章宜郡主确实很好，逢年过节都是几重赏赐，也时常把她招入宫中，经常陪伴数日。

但这两人话里话外，还是没把事情说清楚。

因有李宿言语在前，姚珍珠几乎没有任何纠结，立即就信了寿宁公主的话。

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影响这一对天家夫妻，李锦昶自从明白寿宁公主的打算之后，也不再阻拦。

若真如此，那岂不是……

反而百禧楼里这些议论的人，好像跳梁小丑一般，竟喜欢看人家热闹。

章宜郡主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女儿，那便不能是郑承嘉的，她身上无郑家胎记，也在情理之中。

寿宁公主似乎一直都跟太子妃不对付，现在她这般咄咄逼人，也是直冲太子妃而来。

却未曾想到，他浑身是刺，却是为了包裹自己最柔软的心。

陈轻稚却面容淡雅，唇角还勾着浅笑，如同看着不懂事的孩子般，慈祥温柔。

如此想来，一切便都能对上。

就在姚珍珠百转千回，思绪万千时，寿宁公主再度开口。

但母亲呢？

姚珍珠一直以为，他是厌倦纷争，厌倦争执，也厌倦在这宫闱里沉浮。

她轻声细语道：“想必嫂嫂也知嫣儿的身世吧，嫂嫂对嫣儿如同母亲一般，令本宫深感欣慰，到底是母女情深，这缘分之深，旁人如何能及。”

她回眸看了一眼李锦昶，目光温柔缱绻，满眼都是情意。

他若是娶了她，才是害了她。

姚珍珠顿时心惊肉跳。

他厌恶宫里的一切，厌恶任何人的碰触，也厌恶本应是至亲的这些人。

李锦昶面容淡然，在众人的打量和议论声里一直岿然不动，好似寿宁公主并未说什么大不了的事。

“殿下从不瞒我，此事我自然早就知晓，也生怕嫣儿在宫外受苦，”陈轻稚轻叹一声，“因此我才对嫣儿百般疼爱，就是因如此。”

章宜郡主记在寿宁公主膝下，难道不是寿宁公主亲生不成？

太子妃如此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岂不是兄妹乱情，霍乱宗室。

“本宫的话还未说完。”

酷之人，他当时犹豫不决，没有立即去救章宜郡主，全因他绝对不可娶她。

如此一想，众人皆是心中一惊，后背生寒。

在太孙弱冠那一日，温溪辞拿着郑承嘉的遗书，口口声声说因知女儿并非亲生，所以便认定长寿公主红杏出墙，给他戴了绿帽子。

以前，外人以为这是她想要让章宜郡主成为自己的儿媳，后来李端迎娶王妃，并非章宜郡主，外人才熄了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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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竟是因章宜郡主是太子的亲生女儿。

李长生就看不得她这样。

倒是让人觉得太子妃慈祥贤惠，让跟颇为赞叹。

她下意识看向李宿高大的背影，他就如同一座山，稳稳当当坐在她身前，好似可以给她挡住狂风暴雨。

所有凶恶的背后，都掩盖着血淋淋的真相。

时间交错，言犹在耳，姚珍珠这一刻福至心灵，所有事情全都想明。

陈轻稚被她如此点名，便也不好再装聋作哑。

章宜郡主的父亲肯定便是太子李锦昶。

曾经的李宿暴戾、残忍、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