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默不作声,少顷,门开了个缝儿,阮醉筠半侧着身子从里面出来,从贺颂手里的女式挎包里抽出几张纸递进里面从贺颂的角度,是看不见贺滕的,不过也不难猜,大概是不太体面的,毕竟懂得都懂。
贺颂笑笑,他跟你告状了?
我说,需要纸巾吗?包在我这儿。音调不算高,但足够眼前这个独立试衣间里的人听到了。
你也不嫌脏,由着他在外面胡闹。有什么忍不住的,不能回了家再做。语气倒不重,也听不出责备,但阮醉筠不知怎么还是被他说得莫名心虚了,也知道自己纵容贺滕搞这个不对。
这天逛完街回去,到路口贺颂他们和阮醉筠分开走。贺滕拎着东西开门,一脚踢开几个门口堆着的、写着贺颂名字的快递。
贺颂瞬间哑然。
贺颂还是平时那副样子,似笑非笑地,牵着阮醉筠的手抬起来,给她擦那些微微透明的浊液。
看看手机,打这两个人进去,在里面的时候都够他们换不知道多少件了贺颂曲起两指,压在门上重重地叩了两声。
可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也看得出她心里那些无伤大雅的权衡斟酌他还是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阮醉筠对贺滕有愧疚,她希望贺颂个人代表他们两个,作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以弥补贺滕要搁在以前,这种赔本买卖,贺颂绝不可能干。
阮醉筠看着他,继续说,真要说起来,他才是最委屈那个。贺颂,我知道你对我感情深厚,但是有的时候,无关紧要的地方,你就稍微让着他一点儿嘛。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贺滕换了鞋站在冰箱旁边喝水,看见贺颂从其中一个纸盒子里拿出一个串珠样的东西起初他还没反应过来,斜着眼嘲讽他:买的什么东西,粉不拉几的,土不土啊
一大口冰镇的矿泉水喝下肚,冻得贺滕浑身一个激灵他猛地转身,目光聚焦在贺颂手里那件不明物体上。
小孩子闹脾气而已。贺颂懒得计较,把快递捡起来,到屋里径直拿剪刀去拆。
阮醉筠侧着脸稍微躲开了贺颂想摸她脸的动作,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告状这回事,本来就是我们两个都欠贺滕的
贺滕几分钟以后出来,手里拿着阮醉筠给他挑的那件、压根没来得及换上试试的上衣。导购堆着笑凑过来,说帮他把衣服包起来。
换什么衣服呢,这么久。
是趁人不备,才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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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贺滕私底下怎么闹都无所谓,他不想看见她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为难。本来就是偷来抢来的感情,他是放在嘴里都怕化了,哪敢拿出来折腾。
贺颂静静地看着她,不反驳,但眼神泛着凉。
你还说,刚才要不是你非得跟那些人说咱们是情侣,贺滕他哪儿至于生那么大气。
贺滕皱着眉把衣服递过去。贺颂买的东西,他不稀罕,但也不想为难人家导购,再说小筠姐还在旁边看着,他今晚闹得够厉害了,再作天作地就有点儿过了。
先生,您哥哥刚才已经买过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