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林怡君背着包从外头进来了,一进屋便喊人道:“爸、荣大哥。”
范选摆摆手,婉拒道:“自荣待不住,生了个女儿刚满月,他赶着回去,我这老头,也得回,不然是要和老哥好好聊聊天,叙叙旧。”
清水胡同里张灯结彩办着喜事,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拿着鞭炮在弄堂里放,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炮火扔在地上,丢在墙上,爆破着弹开。
林怡君搂过范自安的胳膊,另一手暗中掐了他一下解气。
“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的。”范选也催过范自安,可自安只说,两个人在一起也挺好,一切顺其自然。
林放看着林怡君,指着她的肚子,又说:“你们结婚也有一年了,这肚皮也不见动静。”
他伸手搂过林怡君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说:“是我不够努力,怪不得小君。”
林放宠溺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十多日后。
“抱孙女了?恭喜恭喜。”
“爸。”范自荣在一旁唤了他一声。
林家。
*
长辈们都在笑,林放端着茶咪了一口,说,“今年怀,明年生,这是组织给你们的任务,不然,我和你爸要追责的。”
林放示意张妈倒茶,说,“开完会就在燕京多待几天,把家里房间收拾出来,你们就在这儿住,也不用住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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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选同范自荣坐火车回了邝州。
范选的大孙子名叫范新平,已经四岁了,这回又新添了小孙女。
范选坐在林放的左侧,边上站着范自荣,这次是来燕京参会的。
*
林怡君涨红了脸,更加羞赧了,只想往范自安怀里钻,这事儿,还要多努力啊。
员工’奖。”
“是。”林怡君回答。
“没事,没什么不能说的。”范选看似随意地摆摆手。
林亦好因公被调离燕京,去陕西观摩军改,说是军改,其实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他迫不及待想回燕京去,在这儿待着,好生无趣。
范选笑着说:“怡君本来就还小,才22吧?”
范自安吃痛,长辈调侃她,这账也算在他头上的吗?
“都是不省心的。”林放呷了一口茶。
他想到红巧的那张面若桃花的脸,那双杏眼美目,佯装生气时撅起的嘴,不由嘴角向上。
“讲什么?”范自安难得也旷了班回来,他从外面进来,听他们聊得正开心。
林放拍着林怡君的背,说:“不小了,她妈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生第二个了。”
“不省心好啊。我才刚过五十,牙齿却摇动了,身体也不行了,靠着药撑一天是一天,不是长寿相,以后怕是想不省心都难呐。”范选说着,语气中是满满的低落和不舍。
“爸!干嘛大庭广众讲这个呀!”林怡君害羞地指责道。
范选在这次会议上增补为委员,回邝后便卸任了邝州市委副书记的职务,保留市长职务。
“自安没和你一起回来?”林放问。
林放朝范自安挥挥手,示意他过来,“来得正好,说你爸想抱孙子,督促下小君。”
“您女儿迟到早退坏学生,范老师按时下班好公民。”林怡君俏皮地说。
一屋子人喜笑颜开地打趣。
范选笑了两声,接话说,“我看是你想抱孙子,借着我的名义督促吧。”
范选和范自荣冲她点点头。
范家这些年支撑得辛苦,虽脱离了北方的暗潮汹涌,可也因着山高皇帝远,少了许多庇护。在南方白手起家,范父肉眼可见的苍老,为了这次的会议,他还特地焗了油盖住那满头的白发。
“怎么不能讲?!”
范选拱拱手,说,“叫文姗。我们范家人丁单薄,我就自荣、自安两个孩子,孙子辈也就新平、文姗这俩娃娃,不像林家,亦勋、亦好、秀容、怡君,都有出息。”
说完,两个老头相视笑起来。
殊不知,那风雨比寻常来得更急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