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点了一下头，“这样挺好。”

沈羲和能拿到卖身契，必然是周氏首肯。

周氏道：“又不是啥重活……”

顾筱笑了笑，脸上两个梨涡，这样真好。

沈羲和坐得直，先生念过一页他就翻一页，陈宁远叹了口气，也开始认真听课。

顾筱道：“怎么会！您最好了，菩萨肯定保佑您长命百岁，以后三郎哥高中，是会做官的，您就是诰命夫人。”

陈宁远：“那我就先回去了。”

以后，她就不再是沈羲和的童养媳了，而是沈家的远房亲戚，沈羲和的表妹。

顾筱道：“娘，您可真好。”

顾筱把刀接过来，“我来吧。”

“我们还是朋友吧，从前是我不知情，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陈宁远赔了不是，他想自己以前也是魔怔。

“早该销。”周氏说完，又道：“再撒把小米，把鸡喂了就行，没别的活了。”

陈宁远道：“羲和兄，我打算以后沐休不回家，专心在书院读书。”

事情办好，沈二郎去巷口卖卷饼，顾筱去了一趟布庄，把李氏给她的帕子卖了。

————

先生：“文章写的比以前好，多看其他书，开阔眼界。”

读书不学好，书不是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先生念一遍书，再解释一遍。陈宁远打着哈欠，神色复杂地朝沈羲和的方向望去。

陈宁远拱手一礼：“那就多谢了。”

可舍去这层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也就在县城，去了府城省城，往外还有盛京，公子哥有的是，做好学问才是要紧事。

沈羲和要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可到底是因为他才弄成这样，他道：“不必言谢。”

等下课，沈羲和把先生讲的在脑子里过一遍，眼角余光看陈宁远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沈羲和道：“自然，你若有不会的题目，可以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宁远松了口气，他也是想通了，朋友妻不可欺，他自负家境优渥，如果顾筱是沈羲和妹妹，沈羲和定愿意结这门亲事。

先生讲学，沈羲和的邻座是陈宁远，陈宁远昨晚没睡好，眼下一片青黑。

沈羲和坐在书案前，捧起书认真读，陈宁远说的不错，要用功读书，他沐休要回家，所以平日里就多学多看。

顾筱已经把菜剁碎了，她胡乱抓了把小米，放进喂鸡的菜盆子里，“……娘，您真是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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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分明不喜欢他提顾筱，他还上赶着往上凑。

“重活不重活，有我们您就享福吧……娘，我去县衙把卖身契销了。”剁菜的声音和顾筱说话声交杂在一块，好在离得近，周氏听清了。

周氏觉得做人不能忘本，尤其是沈羲和，不能读了几年书就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氏最不爱听这种话，“我一个半截身子进土里老婆子有啥好的。”

钱给了沈二郎，顾筱没心思转悠，直接回沈家。

李氏带着二丫去河边洗衣服了，周氏正弯着腰剁菜叶子准备喂鸡。

这会儿还早，凉风一吹，顾筱有种浑身一轻的感觉。

两人绷紧了弦，且都是聪明人，三日后小考，皆有进步。

家里要给他张罗亲事，陈宁远现在真没这个心思，他想先用功读书，先立业再成家。

周氏嘴角勾了勾，又不自在地放下，“小小，有娘在，谁都越不过你去，娘就认你一个儿媳妇。”

书院在上课。

这方面陈宁远没沈羲和看得清。

沈羲和仍旧拿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