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岑夜阑，似笑非笑，“你放心，我虽然混账，却也不至于拿家国大事当儿戏。”

元徵要求同行。

方靖说：“北境姓岑的将军，只有岑家人了，他应该是岑熹将军兄长的儿子，按辈分年纪，算是岑夜阑的兄长。”

元徵沉下脸色，盯着岑夜阑，说：“岑夜阑，你当真以为他们拦得住我？”

元徵捏着缰绳，问方靖，“姓岑，岑家人？”

岑夜阑是北境主帅，寻常战事只消坐镇后方，大可不必他亲自上阵。

屋子里只剩了元徵和岑夜阑。

元徵说：“那也不必岑夜阑亲自去吧，若是胡人伺机攻打瀚州——”

岑夜阑一言不发。

副将道：“殿下有所不知，一旦北沧失守，瀚州就有可能沦为孤城，所以北沧不能丢，”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而且，北沧的守将是岑亦岑将军。”

元徵看了他一会儿，岑夜阑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生生看得元徵心头没来由的一梗，冷了脸转了开去。

大军开拔，一路疾行。

可不过三日，陇沙堡失陷，玉屏关僵持不下，这帮纨绔渐渐白了脸，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更有撺掇沅元徵回朝返京的。

“当年岑熹将军将戍北军交给了岑夜阑就已经很是引人非议了。”

直到那一日，岑夜阑领兵出城。

方靖迟疑道：“岑家子嗣单薄，这些年只剩了个岑亦，他不能死，他若是身死，岑将军不作为，只怕会被世人口诛笔伐。”

岑夜阑目光落在方靖身上，慢慢地又看向元徵，抬了抬手，横在他们身前的亲兵才撤开。

在一旁的方靖本想劝，被元徵一道眼风扫过来，将话吞了回去。元徵一向如此，他当真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眼见着二人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方靖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轻轻叫了声，“岑将军。”

元徵心中了然，哂笑道：“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去救援，岑夜阑这是徇私？”

战事一开，瀚州城中巡逻的兵卒都多了，百姓早已习以为常，闭门不出。

马牵来了，岑夜阑不想再和元徵争执，他翻身上马，高高坐在马背上，直接吩咐亲兵软禁元徵一行人。

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

岑夜阑不咸不淡地说：“如此最好。”

第20章

岑夜阑抬手按了按眉心，这才发现元徵竟还留在这里，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他放下手，淡淡道：“殿下可有话要说？”

元徵眉梢微挑，“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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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不是？”他拿手肘撞了撞元徵。

岑夜阑倏然扯了扯嘴角，看着元徵的眼睛，语气清淡又藏着股子刀锋似的锐利，说：“殿下，战场刀枪无眼。”

胡人拿下陇沙堡，竟直袭北沧关。北沧同是北境重要关隘，北沧告急，昨夜发出了狼烟求援。

元徵一直不愿意待在北境，这回却不做声了，被吵得烦了，直接把人踢了出去，冷冷道再在这儿危言耸听，不等胡人，我亲手杀了你。

“你可当心了。”

京城里来的这帮纨绔却觉得发闷，只觉得岑夜阑小题大做，不过如此。瀚州是北境重地，胡人年年来犯，从来不曾越过瀚州。战事既远，又何必如此郑重其事，无端耸人听闻。

岑夜阑沉着脸，冷冷道：“这是上战场，不是你惯去的猎场演武场，战场上流矢箭弩，刀枪斧戟，稍有不慎就是身死当场！”

元徵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元徵打了个哈欠，说：“岑将军思虑周全，筹划大局，我有什么可说的。”

“我保证，我们去了绝对不会干扰军务，”方靖说，“殿下的身手您也是知道的，足以自保，我们只远远地看着，不会给将军带来任何麻烦。”

下人去牵马了，齐铭一身甲胄，跟着岑夜阑身边。

他话里藏不住几分轻视和不耐，元徵抿紧了嘴唇，冷声说：“我是监军，自当随军同行，岑将军如此百般阻挠，莫不是心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副将却不肯多说了，抬手行礼说了句属下告退后催马走了。

元徵跟在行伍之中，抓了个副将，问清突然出征的事情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