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很快就接任少府一职，开始处理府中的大小事务。

他昏了一整天，第二天深夜太子才命人请了二哥来瞧。谢遥跟太子说新伤叠旧伤，现下只能好好养着，不能再折腾。各种药材也写上方子，令侍从去抓药。太子倒是不吝用药，方子上即使名贵的药材用得毫不手软，隔几日便来看他一眼。谢献是一如继往的恢复得极慢，因为入夏天气转热，有时候伤口感染发起烧来，整晚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少府是一府之掌，谢献抬起眼睛看向太子。他不明白太子的用意，但这个条件他不想拒绝。

但谢献听懂两件事：第一，太子殿下的产业收入变少了；第二，给太子殿下的相关进贡变少了。

第29章

竟已是将要年关。

迷离间他又做了那个梦，深渊中无止尽下坠。他在下坠的失重感里摊开手来看向掌心，再轻轻握住。就连空气也被风带走。

谢献眼神微动，喝药的手势停了一拍。

雨水太多，湿气洇入身体，全身没有一处不酸疼难受。

距那年开春的殿前指证已经过去了几乎整整两年。

太子看他喝药，一旁道，“子仁现下安静养伤，等身体恢复好了，若是喜欢，内臣的工作还可以继续做。”

椅子搬过来放在床前，太子坐在谢献跟前。桌前的案几上，瓷瓶里插着一支修剪过，形状姣好的桂花枝。似才刚被采下，时光正好，香气浓郁。

他有时停驻于连廊，望向太子寝殿前的一方宽阔院子。谢献被软禁于太子府，不知这外面的世界权力更迭如何，但他心知不能再浪费时间，有些事情不能久拖。

“你要是愿意做事，我升你做少府。”

不过，因为谢献不能出府，所以太子府的外务主要由太子极爱用在身旁的侍郎李庆负责。而这人谢献极为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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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谢献独坐在帐房里，天渐渐暗了。他放下笔仰头去看窗外一小方由橙转紫的天空。很远的地方传来隐约的鞭炮声。他有些恍惚。

那年入冬时候，谢献终于能下床活动，他现下被允许在太子府任何地方随意走动，但他连着大伤两次，躺了太久，体力极差，哪怕散步也是停停歇歇。

清明时节前后，是谢献最难受的一段时间。

他咳得停不下来，即使入春了也要抱着手炉，坐在前厅听人禀报今年的入账，一整段报告被他的咳嗽声截得断断续续的。

着，经过这一夜又带上了新伤。总也好不了的胸口痛得厉害，意识模糊中不断咳出些血沫来。

谢献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又折腾了三四个月人才渐渐恢复清明，待他能坐起身吃点东西的时候，太子来看他，谢献没说什么，从旁接过李田雨递来的药，沉默着一瓷勺一瓷勺将苦药慢慢送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