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扬推开木门。昏黄橘光里，谢献倚在门框上，甚至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看来人。

他明明知道此刻自己还不能放松警惕，可他此刻见到先生，好像终于有点心安，又发现先生状态差极，不知安危几何，心疼害怕和自责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来。

此处在通道尽头，只有极微弱的光，从木门缝隙处透来一些橘色微光，此刻最明亮的，竟然是陈景扬右手手心里的符咒。

或许，手中微亮说明先生就在附近，方向是没有错。

他忽然想起临要走时，那个叫葛秋的道长说要给他画符，看了他的右手又换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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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碎石滚落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即整个地面仿佛地震一般开始震荡，饶是陈景扬还在自己的情绪里抽噎不止也知道这个符阵还是要撑不住了。他紧紧抱住怀中的谢献想要走出房子，但还不等他再有更多动作，地面忽然整个分崩离析，他们俩一瞬间悬在空中，下一瞬间，陈景扬右手里析出了巨大符咒，将他们保护在其中。

谢献微抬眼看看他，似乎想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随即体力不支向前倒去，倒在陈景扬的怀里。

陈景扬用短刀劈开门锁，好在这短刀是他随身所配之物，又利又韧，他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来到落了锁的木门前。

陈景扬猛一握住手。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陈玹想象当中的皇城一隅，入口几乎和宫墙化为一体仿若暗门，但他走近以后神奇地发现右手手心微微亮出一些光，翻开手去看，竟看见一个模糊的符咒模样浅浅亮在他的手心。

他按捺住随着回忆泛起的、不可细品的情绪，抽出随身配的短刀，借着反白的亮光在城墙上胡砍了几刀，终于辨识了暗门，一脚踹开，就看见幽暗的通道里带着锁的门。

“先生！”陈景扬一看见他便立刻收起短刀跪下来扶住他，手握在只着薄衫的肩上，透着衣服都感觉到谢献身上的冷。

好像是还在京郊客栈的时候，先生伸了纤长食指，蘸了冷茶轻轻画在他的掌心…

他眼里还噙着没干的泪，低头看向被自己紧紧抱住的谢献，他有点鼻酸，又死命忍住，只轻轻吻了吻他的头发，柔声说，“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一起回去…”他努力压抑着哽咽的声音，紧紧抱住怀中人，声音渐低，“我不要再失去你，求求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

他不敢再去想，此刻他不能细想这些事情。他没有时间，葛秋同他说过，他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不知还剩了多少，赶紧找到先生才是正事。

陈景扬刹那被眼前景象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先生…”陈景扬忍不住喊出声，已带哭腔。他紧紧把谢献抱在怀里，鼻酸得忍不住，好像怎么用力都嫌抱得不够紧，又无法把他保护得更彻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