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巨响炸开，火光冲天。

万尘一眼中陡生讶然，扭头向爆炸的方向看去。

杀死郁小海那一次，他在亢奋之下赌了一把，故意摘下面具，如果雁椿还有神志，记得他的脸，他便输了，如果雁椿什么都记不得，那就意味着他彻底击溃了这个人。

万尘一那把带血的刀抵在雁椿脖子上，皮肤被刺破，一串血珠洒下。

“你唯一的儿子和你很不像啊，他软弱、伪善，身上明明流着你的血，却瞧不起你，你知道他现在正在为什么事奔忙吗？给乔小野攒医药费。哈哈哈，‘相框杀手’的后代，居然是这种人！”

这十年来，他过得很惬意。雁椿和荆寒屿天各一方，雁椿似乎正在变好，但那无所谓，他并不真正恨雁椿。相反，他对雁椿还抱有一丝歉意。因为他恨的只有荆寒屿，雁椿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工具罢了，就像雁盛平，就像郁小海。

他最早钻研的是侦查与反侦查，之后是心理暗示。他以旅游的名义出国，跟过一位老师，刚满20岁时就学到了老师大半生所成，只是当年在运用上还有欠缺。

人质交替的过程好似一场默片，被绑起来的雁椿进，浑身是伤许青成出，两人短暂地对视，雁椿的眼神很冷，其中的阴鸷和扭曲不逊于万尘一。

但他知道不是，失去雁椿的荆寒屿像个没有灵魂的人，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刀在脖子上游走，雁椿双手被绑在身后，没有办法反抗，万尘一可以轻易割开他的动脉和气管。

雁椿垮了，荆寒屿也得垮，荆重言很上道地将荆寒屿囚禁了起来。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所以当雁椿浑浑噩噩来到老宅时，他很大方地邀请雁椿最后看荆寒屿一眼。

荆寒屿脱离索尚，千辛万苦地搞屿为，近几年屿为发展起来了，荆总似乎很风光。

万尘一举起刀，轻笑道：“寒屿，你好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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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成愣了一下。

事实正如他意。

雁盛平在他的诱导下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相框杀手”，如今“金盆洗手”，想和妻儿过安宁的生活。

潜移默化影响李万冰是他第一次在熟人身上做心理暗示的试验，那时还不那么熟练，到了雁盛平这会儿，他的手段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叶究不可能放心，还想阻止，雁椿却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话。

索尚集团在寰城很有地位，荆家和警界不说勾结，暗地里的来往总是有的。万尘一靠着荆彩芝的面子，也能得到部分线索。

荆寒屿擅长的那些东西他实在是一窍不通，怎么控制炸弹他也不知道，但离开直升机时，荆寒屿说会保护他，他就信了，百分百地相信。

万尘一在国外接受初等教育，被荆彩芝带回国后就没有再系统地念过书了，情人的身份也让他不用操心生计，甚至无需被社交所打搅，因此有足够的时间钻研一些在别人看来是邪门歪道的东西。

也没有特别重要。”雁椿迅速恢复如常，满不在乎地取下手环，交给叶究。

所以当荆寒屿找到雁椿时，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雁盛平起初不为所动，但到底没扛住万尘一玩弄人心那一套，万尘一要他再次拿起屠刀，用乔蓝和乔小野的血“教导”雁椿，他便真的这么做了。

发现雁椿的父亲正是臭名昭著的“相框杀手”是个意外，警方没有证据指向雁盛平，但当怪物凝视怪物时，他看出雁盛平身上背着命案。

他努力让自己变成正常人，但在这样的紧要时刻，他和正常人还是不同的。他在亢奋，那些亢奋驱散了应有的恐惧，他作为一个怪物，限制着另一个怪物。

他的脖子和胸口已经有很多道伤口，疼痛和血腥让他异常清醒，甚至是兴奋。

他看上去纤瘦脆弱，但其实长期坚持锻炼，学过近身格斗，身手不差。

就算手环现在不在他手上，他也相信。

当年，万尘一心理暗示那一套玩得不像现在这样溜，每次见雁椿，都要戴上一个长寿老人面具，使用变声器。

没有负担的十年，他又学了很多东西，老师过世时，说他已经超过了自己。

荆寒屿过得不好，他就快乐，他就轻松。

荆寒屿沉浸在信息技术领域中，荆寒屿会的，他不能落后太多，于是也开始学，学得还不错。

他很聪明，当一个聪明的人有时间有资源，心里还有目标，那就没有做不好的功课。

雁椿眼都没眨一下，也没看万尘一，他盯着红点闪烁的笔记本，想荆寒屿已经搞定了多少枚炸弹。

不过他已经算很成功了，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让雁椿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认为黑影并不真正存在，只是自己恶念的具象。

国外有一些不受政府控制的组织，他是其中的外围成员，躲避警方侦查的那一套，有一半就是在组织里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