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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绩皱了皱眉，突然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话中满含杀意：“若我想要造反呢？”

那人赶紧低下头颅来：“臣如有冒犯，甘愿受罚，只是臣不得不提醒殿下，眼下一切事情都顺着我们期望的发展，时机就在眼前，殿下切不可为不必计较的得失而打破眼前局面，小不忍则乱大谋，殿下三思。”

“什么条件？”

“父皇最近在重整军巡营和玉麟军，之前军巡营一直是由卓启明负责，加上玉麟军里不少将领都曾追随过卓家人，所以父皇必定不会放心。”

李绩冷笑一声：“但父皇一定不会把此事交给徐亥的，他还没那么傻。”

他忽然停住身子，良久都没动作。

“小王爷同意了。”

人要确保万无一失，首先不能失去理智和理性。坚定不移地按照预先计划好的道路走，是接近成功最稳妥的办法。

李绩头也不回，语气听不出喜怒。

垂花门那边突然闪过一道身影，穿着草青色齐胸襦裙的女子跨过门槛，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行下台阶，快步走到门前。

青黛凑近一些，低头在她耳边煞有介事地道：“说是贵妃娘娘癔症了，不识人不识物，连陛下去看她也毫无反应，现在宫中都传贵妃娘娘是撞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殿下是想冲冠一怒为红颜吗？”那人笑得灿然，语气却暗含讥讽。

那人抬起头来，郑重说道：“他要，名正言顺。”

李绩这才转过身去，本要开口问话，却听那人继续道：“只是有个条件。”

容卿看出她眼中迟疑，也跟着被勾起了好奇心：“只是什么？”

“别藏了。”半晌后，他沉声道。

“燕州有消息了？”

第13章 、皇后第十三课。

见李绩不做回答，他便全当自己猜

她说完便静静等候着，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栓被拿下后，门被慢慢推开。

“听说三河节度使沈和光回京了。”那人忽然说了一句。

那人神色一怔，随即面色阴沉下来，已带了一抹不快：“殿下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李绩看着他低垂下的头顶，眼中情绪翻涌，后又归于平静。

而后露出半张疑神疑鬼的脸，看到是青黛，她才松了口气。

宫人们见是她，纷纷让开一条路，青黛直直走过去，到门边上，轻轻敲了敲，贴着门壁道：“县主，是奴婢——”

李绩蹙眉看他，声音暗沉：“你僭越了。”

帘子后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在照射进来的月色下显出半个身子，青衫落拓，手中执扇，只那张脸看不分明，他站在李绩身后行了一礼。

他其实是在说，殿下不必为了那个卓家小娘子冒险，而置从前所有的努力白费。

“是。”

对了，左右来回踱步，边走边道：“我观殿下神色，似乎在压抑怒火，还隐有压抑不住之势，殿下刚去见了永安县主，可推测与她有关，方才殿下未经大脑便说出冲动的话，‘造反’二字，针对的是陛下，串起来一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见李绩不再满身戾气，也慢慢扬起嘴角：“那现在，咱们就是要坐山观虎斗，做那个等待螳螂捕蝉的黄雀了？”

阁安殿大门紧闭，宫人们站在门口值守，都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走了一个卓启明，来了一个沈和光。”李绩轻念叨一句，此时已慢慢冷静下来，不再心怀冲动。

“殿下终于回来了，臣等了很久。”

要先能稳住自己，才能护得住别人。

青黛低了低身，走进去后又将殿门关紧，把门栓重新插了回去，一边转身一边道：“奴婢出去打探了消息，贵妃娘娘不知是病了还是怎么的，在凤宵宫突然昏倒，太医院的院使们都说不出原因，诊治了一夜也束手无色，今日一早，贵妃娘娘忽然醒过来了，只是……”

他态度诚恳，推心置腹，言有所指，却又保留李绩的脸面不去戳破。

他向前一步，紧紧盯着李绩的脸，眼中满是审视，李绩一言不发，二人四目相对，过后，那人忽然冷笑一声：“殿下方才是去见永安县主去了吧。”

“怎么说。”

“徐大人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人分散在两军之中，玉麟军和军巡营，一个护卫皇城，一个守卫京城，将这两军握在手上，就是要起事的时机了。”

“我知道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叹息道，随即神色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