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落锁的轻响突然传来，容卿愣了一下，随即急忙放下四四起身，将身旁的灯轻轻吹灭，屋里一下陷入黑暗。

那语气听起来并不像就这样算了，李绩能听出来她心

李绩看到她动作，抬高点手臂看她折腾，等她老实了才放下，落到她腰上。

“啪嗒”。

每次都像个偷腥的猫，心虚的贼一样。

她声音微哑，有些慵懒，半晌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嗯”，却没看到他极力克制的暗色双眸。

容卿一听他声音就知道他早就发现了，没回答他那句话，反而当作没事人一样，轻轻开口问他：“事情都处理完了？”

还在装睡的人立刻全身绷紧了，同时听到背后闷闷的笑声，李绩将她往怀里抱抱，温热的呼吸咫尺之间，他舒了口气，语气里带了几分笑意：“你不想见到我？”

“半月左右吧……”

四四嗷呜一声，打了个哈欠，就地趴下了，呼哒呼哒眼睛，困得睁不开眼。

李绩轻手轻脚走进大殿，刚刚关门转身，就看到内殿的灯瞬间熄灭了，他脚步一顿，静静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走去。撩开珠帘，李绩感到有一阵风拂面吹来，屋里像铺着染上靛蓝色轻纱，弥漫朦胧暗色，他偏过头，看着窗子大开着，外面繁星点点，是一片美好夜色，四四蹲在窗台下

“还有什么事？”

不知是谁方才还在这欣赏美景，李绩禁不住扬起嘴角。

容卿垂眼想了想，良久之后，只是摇了摇头：“算了。”

李绩有心要整顿藩镇节度使这一要职，派大哥去做，就是全然相信他，容卿一听说大哥要回来，以为里面又出了什么变故。

李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躲躲闪闪，容卿看不到他表情，有些放心不下，便转过身子正对着他，

蹲下身去，把四四夹着胳肢窝抱起来，它又夹着尾巴一动不动了。

他无声走过去，到了床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脱下鞋子，将身上衣服脱下来放到脚边，安然躺下。身边的人一直背对着他，空气中有浅浅的呼吸声，那人似乎是睡得很香，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卿松了一口气：“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实际上天庙祭礼后她跟李绩就没有再见过面，朝中刚刚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不眠不休也要处理很久，本以为还能讨得几日清闲，没想到深更半夜的，李绩自己又摸过来了。

她心思重，万事总往坏处想，经过陆家之事，更是潜意识里觉得君恩凉薄，没有长久的恩宠，只会冷静分析其中利弊，李绩当然能听出她话中顾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才解释道：“藩镇割裂，节度使权利太大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你大哥一去，又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是他跟我请命，想回来看看你。”

“汝阳王不日就会回京。”那人忽然说道。

摇着尾巴看着他，这东西终于不再一看到他就上来咬了。

它似乎长大了一圈，牙齿也比之前锋利了，可还是一副怂兮兮的样子，对别人倒是厉害得很，只在她面前装可怜。

屋里头没有什么亮，只有窗户那里跃进的冷光，李绩看着她的眼，反问她：“你想听什么？”

李绩忽然翻过身，手臂一下圈过容卿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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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怔了一下，忍不住转头去看他：“不是说，要大哥去各道巡视一遍，怎么又要回来呢？”

黑咕隆咚的眼珠滴溜溜转，一边贼着她一边又不敢跟她对视，模样像极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