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质欢欣雀跃地道:“当真?”
裴玉质扑入了素和熙怀中,正色道:“待陛下消气了,我便向陛下请旨准许我们死同穴。”
待太医治疗、包扎罢,裴玉质令所有人退下,问素和熙:“陛下对你说了什么?”
今上猝然想起自己八岁,裴玉质四岁那年,因自己贪玩,连累裴玉质被先生打了掌心,当时小小的裴玉质双目盈泪,却道:“太子哥哥,玉质一点都不疼。”
见今上不言不语,他一施力,匕首尖利落地刺入要处,逼出了鲜血来。
“子熙才不是迷途。”裴玉质面色愈白,目色便愈坚定,“玉质心悦于子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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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继续将匕首往里送。
俩人僵持良久,今上终是败退了:“罢了,随你吧。”
而今上则是拼命阻止,甚至令裴玉质的右手脱臼了。
裴玉质乖觉地唤道:“皇帝哥哥。”
今上按了按太阳穴,又朝着近侍使了个眼色。
裴玉质被扶入里间,剥去了下裳。
裴玉质学着小时候的自己对今上做了个鬼脸,继而感激地道:“我知道皇帝哥哥待我最好了。”
今上惊骇地道:“裴玉质,你是疯了不成?”
“明明是我拐走了子熙。”裴玉质委屈巴巴地道,“子熙方才骂我自甘下贱,还说玩弄了我。”
今上命内侍呈上匕首,大抵是为了测试他的决心。
裴玉质心满意足地抱住了素和熙:“多谢陛下成全。”
不一会儿,素和熙便冲了过来。
片刻后,太医紧赶慢赶地来了。
裴玉质生怕隔墙有耳,并不细问,而是携了素和熙的手向陛下辞别。
素和熙感叹道:“陛下确是明君,是我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裴玉质身着藏蓝色的衣衫,素和熙顺着今上的视线一瞧,才惊觉裴玉质自残了:“玉质,你……”
“朕的裴相委实狡猾。”今上见太医迟迟不到,又令内侍去催太医。
素和熙一五一十地道:“在玉质变心前,你倘使胆敢对不起玉质,朕必将你千刀万剐。”
裴玉质瞧着瘫软的右手,含着哭腔道:“太子哥哥,玉质很疼。”
今上感叹道:“对着朕使苦肉计,又宽慰心悦之人不疼,朕的小玉质是真的情窦初开了。”
“我拐走了他最钟爱的臣子,最钟爱的弟弟,陛下怕是很难消气。”只要有了今上的圣旨,素和熙便不用害怕被裴氏族人抛尸于乱葬岗了。
他尚未说完,却被裴玉质以吻封缄了。
裴玉质并没有多在乎,素和熙却是惊魂未定地瞪着裴玉质道:“玉质,你不该伤害自己。”
今上不便在场,叮嘱了素和熙几句,即刻离开了。
他其实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幸而陛下顾念旧情。
“嗯,我疯了。”裴玉质微笑着道,“陛下救救我好不好?”
待回到丞相府后,他才发问道:“子熙适才所言究竟是何意?子熙是否放弃谋朝篡位的念头了?”
今上算得上一代明君,最大的软肋便是重感情,所以今上才会放过作为谋反主犯的皇后。
裴玉质打断道:“不疼,我原本想尝尝子熙的痛楚,但皇帝哥哥不允许,马上就阻止我了。”
素和熙慌忙解释道:“我是……”
今上无奈地道:“朕本来便没有打算杀素和熙,素和熙毕竟曾救过朕的性命,朕只打算吓一吓你们,最好能将你们拆散了,既然拆不散,便只能作罢。但朕仍是希望你早日迷途知返。”
裴玉质歉疚地道:“我利用了陛下的心软。”
太医检查了一番,断言道:“再往里进去些许,裴大人此处便废了。”
素和熙颔首道:“诚如玉质先前所言,百姓无辜,我不能害得百姓陷入动荡,且纵使我能坐上皇位,我恐怕无法做得比陛下更好。”
今上没好气地道:“不唤朕‘太子哥哥’了么?”
而自己与今上自小便被养在一处,今上定然舍不得自己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