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能放走哥哥了，他要牢牢抓住哥哥，只有他们两个人……

居然是他，奉兔牙之命来抓自己吗？飞雪宫还真不是个安宁的地方。

兔牙觉得背上像背了座大山，喘不过气，在王子不耐烦的眼神中战战兢兢地开口：“林词将军！他在林词将军府里！”

若是第一种，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毕竟婵婵是林词派来监视自己的。

黑影没有说话，利落地捏住他的后颈，秋阑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内心有些无力，人族对上雪族，毫无胜算，种族差异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小声说完，不等秋衍回应，秋阑擦掉脸上残余的泪痕，走出房门，一步一步，格外坚定。

不会的。

“他在哪？”小小年纪，目光却很沉，气势万钧。

他凝眸，慢慢走到院门内侧，透过半开的门，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影，浅绿色的衣服，半明半暗中，地上晕染开一摊血迹，如丛中开出的一朵花。

秋衍眼睛瞬间亮起来，他就知道，哥哥永远狠不下心对他，只有哥哥，他只有哥哥了。

可哥哥肯定恨死秋家人了，会不会只是在骗他。

兔牙还跪在原地，她心里恼火，觉得殿里的侍女都在暗中看她笑话，想站起身，腿却一直发软，努力了好几次都趴在地上。

院内的鸟惊飞一片，在半空叫着盘旋，天完全暗了，黑沉沉压下来，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他期盼地抬头，踌躇难安，小心翼翼：“哥哥真的愿意带我一起离开吗？哥哥不怪我吗？”

秋阑走出去，婵婵不在院子里，院门半敞，随着风拍打墙壁，“吱……呀，吱……呀……”

眼睛半闭半阖，隐约看到两个身影，有一个人把他扛到背上，另一个抱怨：“抓这么个东西，还要派两个人过来，兔牙也真是老糊涂了。”

*

这是从哪沾来的？

这声音……

他用脚将半开的那扇院门完全踹开，露出地上完整的尸体，婵婵一头银发散开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睁的圆圆的，正对着秋阑，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青白。

“林词……”易铮喃喃，半晌，恍然大悟，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冲出明光殿。

第18章

等人走了，秋衍神经质地咬住大拇指，眼睛微微发红，死命地啃，感觉不到痛似的，哥哥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走吧？

银色光华一闪而过，黑影再次出现是在他的前方，正脸没有对着他，是个雪族，秋阑总觉得侧脸的阴影有些熟悉。

方才他和秋衍在屋内说话，居然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响动，凶手是走了还是依然藏在院内某处，正窥探着自己。

秋阑退回院里，拿起靠墙的扫帚，手还未收回，右后方突然闪过一个鬼魅般的黑影，他神情一变，扫帚把当机立断捅到那个方向，扑了个空。

他低声问：“你是谁？”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气势简直与现在的雪王如出一辙。

秋阑顿住脚步，一片黑色的鸟羽颤颤巍巍从空中飘下来，他伸手接住，羽毛上沾着点点血迹。

很冷，像躺在一块冰块上，还好怀里有一个小小的温暖源，缓解了濒死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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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声音的主人极力隐蔽，但秋阑天生对声调敏感，在失真的声音中，硬是辩识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没想到的人。

还是自己？亦或是秋衍？

秋阑抬起头，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一种麻木的平静：“时间不多了，我要想办法离开雪族，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

另一个人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噤声，你想被林词发现吗？”

她怎么忽略了，这位王子平日再不着四六，也是雪王的儿子，雪族未来的王，是她小看了，她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

婵婵？

“今晚我会试着避开侍女出来，如果找到出去的办法，我会点燃将军府西边废弃的院子，你看到火光，就在院子里等我。”

秋阑手一抖，呼吸急促起来，抬头四处环绕一圈，一切如常。

秋阑抿唇，情绪波动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他和婵婵毕竟没什么交情，谈不上为她的死难过，婵婵到底因何而死，杀她的人最终目的是她。

秋阑咽下口中苦涩，轻轻点头，婵婵还在外面等着，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