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催促。

很快，易归雪的目光又恢复冷淡，让秋阑以为刚才只是他一晃眼产生的错觉。

真的只是长得像吗？

易铮却抓住秋阑的手摇晃：“整个寒霜降，没有父王的神识到不了的地方，那些人居然敢在父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也太不把父王放在眼里了。”

易归雪冷下脸，伸出修长的指尖指向兔牙额间，顷刻间，兔牙整个人软下来，睁着恶狠狠的眼镜向后倒。

易归雪修补完六处破损，站在宫门高处，用手帕细细擦拭一遍手。

他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在六处破损，疏散居民，隔断破损处与外界关联，防止里面的魔物逃离出去。

那他和秋衍的对话，不会被易归雪听到了吧？应当不会，秋阑安慰自己，易归雪没有那么闲。

从前的雪族之王都只是踏入半神之境，没有都将神识遍布整个寒霜降的威力，原来如此，雪王对外还是有所隐瞒，兔牙他们终归没算到这一点，这一位雪神，可是完全踏入神境的存在。

若是有意接近，又为何要拼死护住易铮，为何如此亲近易铮？

他站得太高，兔牙为了瞪他，头抬了半天，脖子酸的要命，只能愤愤垂头：“易归雪，你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你不得好死，你容不下自己的后母，心肠歹毒，让你这样的人做王上，雪族气数已尽。”

他产生的由内而外的渴望。

那双一模一样的杏眼，相同的，温润像是能包容一切的眸子，再刻意模仿，后颈淡红色的痣，除了他，又能有几人知道存在？

易归雪懒得将目光放在一个跳梁小丑身上，看向茯苓，茯苓“啪”地一声五体投地，哽咽道：“臣下知罪，请王上恕罪，萧家曾救臣母亲性命，臣不得不为，愿以死谢罪，还请王上开恩，饶过臣的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

底下的侍卫们领命，一左一右按住兔牙的肩膀，兔牙嘴里还在骂：“你不得好死，祝你所爱之人永不爱你，祝你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以为易铮只是因为长得像，才会莫名亲近他。

易归雪转头看向茯苓，神情似有不耐：“将他发配到落星渡，永远，不准离开。”

侍卫们全部屏住呼吸，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王上发怒了，王上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

对这一切，秋阑都恍然不知，他无知无觉地跟着易归雪走入大政殿，走到殿门口时就止住脚步，歪头：“王上……”

易归雪猛地回头，这一瞬间的目光像一只盯上猎物，饥饿已久的凶兽，秋阑心头一跳，后退一步。

茯苓猛地抬头，脸上是糊成一团的眼泪，还有些傻眼，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擦完后松手，手帕飘飘荡荡下了城门，落在跪在下面的兔牙和茯苓面前。

所以开朗善良的少年，其实接近他一早就是别有目的吗，秋阑有些难以接受。

*

易铮没能成功钻进秋阑怀里，撅着嘴：“你不是都知道答案了吗？茯苓有意接近你，就是为了想观察你呀。”

眉间一条血线蜿蜒到鼻子，唇，又流向两边侧脸，她的尸体迅速被一层寒冰包围，变成一个冰雕，以死不瞑目的姿态，永远定型，带着她未尽的宏图伟愿，一厢情愿。

秋阑没动，于是一大一小两张同样夺目的面庞紧紧盯着他，好像都在等他动作。

然后就是等着王上前来，用雪神之力，再次将蠢蠢欲动的魔物一脚踩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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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前无古人，数万年来仅此一位。

王宫侍卫们早为此做了无数次训练，毕竟他们表面上是为守卫飞雪宫，实际上只为守护琉璃镜。

“你们呆在这里，不要离开大政殿。”易归雪无悲无喜地下了命令。

易归雪要转身离开，秋阑后知后觉地想起，要把兔牙和茯苓的事情先告诉他。

他僵硬地抬腿，一步步走入大政殿，像一只自投罗网的温顺猎物，全然不知，一大一小目光此刻出奇地一致。

秋阑一愣，意思是，方才他和易铮被关起来，快被杀，一切都被易归雪看在眼里，他都没有出现，只在默默看着事情发展，也不怕他儿子被伤到吗？

寒霜降共有六处琉璃镜破损，五处都在飞雪宫外，只有一处在宫内。

宫门上的易归雪皱眉，指了指兔牙：“杀了。”

易归雪的眼皮跳了跳，真相让他产生一种既兴奋又恐惧的感觉，兴奋真是那人回来看自己和儿子了，恐惧一切都是自己空欢喜。

大政殿里，秋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出：“兔牙怎会想到利用我吸引殿下前来呢？我自从进了内宫，就没有再见过她。”

是胜券在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