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归雪那边胳膊突然动了动,发出轻轻的声响。
秋阑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掩耳盗铃地从易归雪的胳膊下往外挪,心里本不抱希望,没想到等他费尽力气,动静极大地整个人挪出去,回眸,易归雪呼吸平缓,还处于沉睡状态。
当时秋阑心里真把易归雪想象成一个脾气不好的大小姐的,这样一想就好受多了。
空气中却静谧的可怕,没有人前来寻找雪王,也没有侍卫来看看他这个罪犯的情况。
他,此刻,不着寸缕。
然而腰身上一双胳膊,箍得死紧,生怕他跑掉的架势。
秋阑将将睁开眼,迷糊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杏眼一呆。
于是八年前的秋阑,在还没有恋爱的时候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哄生气闹脾气的人。
没醒就好。
这次这身体没有灵力,不知道醒来还有没有力气跑。
危机感降临,他咽了口唾沫,伸胳膊轻轻环住易归雪的头,手有些颤抖地轻柔扶过湿漉漉的银发,诱哄:“我先给你把头发擦干好不好?”
从监牢里看出去,天色大亮,似乎已经到了第二天。
秋阑被折腾得两股战战,站立不能,脸红红的,心里还在迷迷糊糊地想。
更令他绝望的是,易归雪跟受了刺激似的,更疯了。
“不要离开。”语气甚至是有些发狠的。
牢门还半开着,好似随时会有人推门进来,比如巡逻的侍卫,比如昨日来过的兰心。
秋阑的心跳的很快,明明距离门只有一步之远,还是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拖了回去。
下一刻,秋阑猛地抽身,向着一早就看好的,半开着的监牢门奔去。
监牢里压根没有正儿八经的床,昨晚条件艰苦,秋阑后背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他伸手捞过被撕得惨不忍睹的衣服,本就是姑娘家的粉衣,被如此折磨,看起来简直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了,也比没得穿好,只能捏着鼻子紧张兮兮地穿衣服。
可他救过秋阑,即使对易归雪而言那只是举手之劳,可确实挽救了秋阑的命,足够秋阑记一辈子的恩情。
他却不知道,易归雪在找到他的一瞬,就已经布下无人能探知的结界,像下意识藏着猎物的猛兽,势在必得,弱小的食草动物又怎能逃脱这场阔别已久,来势汹汹的天罗地网。
这个想法让秋阑脸颊爆红,羞耻心盛的满满当当,只想毁尸灭迹,逃离现场。
可惜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未能传达给另一个人。
这点声音也把秋阑吓得够呛,他浑身一僵,回身看去,易归雪还是沉睡着的样子,只是眉头高高蹙起,极不高兴的样子,睡梦中也没一张好脸色。
这是八年前背着易归雪逃亡时留下的习惯,那时易归雪看不惯他,态度高傲冷漠,极其不配合,喂点吃的就拐头,涂点好不容易找到的药草就放冷气,要是别人早撂挑子不干了。
易归雪茫然地垂头,酒醉的人反应总是慢一拍,这才意识到到手的猎物不翼而飞,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用快的看不到的速度飞速扑到秋阑身后,一把抱住。
秋阑双腿发软,双目无神,脑子里也木呆呆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对,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了,他能感受到易归雪已经起了意。
就着这个姿势,两个人越来越近,渐渐好像融为一体。
做人真难。
此刻,“大小姐”易归雪顿了顿,像被安抚到的狮子,停下来,一双漂亮的黑眸静静盯着秋阑,似乎在分辨他话的真实性。
秋阑暗自吁一口气,挪了挪腿,然后呆住了,瞬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后传来的异样感让他差点惊呼出声,他只能双腿紧闭,阻止怪异的感觉。
两个人纠纠缠缠,动作动静这么大,居然没有一个侍卫过来看看。
这倒是奇了,也不知是由于受了伤还是由于昨晚一场酣战。
秋阑被盯得脖子后面汗毛直竖,还要安抚意味地笑笑,感受着易归雪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雪王也不能在他身上撒酒疯啊!
若是跑不掉,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起易归雪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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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