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野嗤笑一声：“林老板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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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英唉声叹气一通，帮他将门锁好关紧，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她也只得先回了报社。

不过是个街头乞丐。张文野最忙的几日，他是被关起来的。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外头去，更别说是掰倒气势正盛的福来。

“而且什么？”张文野叫他将衣裳拿好，又半蹲下去把人抱起来。

莫林躺在床上哭笑不得，他坐起身拉住要冲出去理论的男人，跟哄孩子般哄道：“好啦好啦……听大夫不就成了，他又不会害我……”

“你大夫还是我大夫？我说好就是好！！”小老头气得胡子都要撅起来，他忍这小子很久了，每次过来看病都紧张这紧张那儿的，生怕自己哪里能害着他宝贝弟弟。

或许是衣服包太多的缘故，他脸热得红扑扑，身上却直打哆嗦，脑子似乎也逐渐转不过弯来了。

张文野即使这样也只是表情淡淡：“回头把这花瓶结个账再走。”

莫林浑身酸软胀疼，这会儿倒是真像极了个火球儿，烫得吓人。

一番诊断下来，他松口气，说：“无事无事，不过就是受了凉，孕期体温是要高一些，平日里注意莫要给他吹凉风，也无需裹太多衣裳，不冻着便好。”

“可小莫呢？他肚里的孩子呢？你说是为他着想，到时害了他也说不定！你现在没权没势的，他们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你们捏死。”

张文野心软得化成了一滩水，他终于到了医馆门前，没急着进去。趁没人注意这边，低头飞快地啄了一口：“喜欢！喜欢到不行！”

“是啊，我前些天听李莹姐说的，现在都流行冲家里那位叫先生，我就叫着试试……”莫林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踌躇问道，“不喜欢吗？”

莫林屏气站在一边，一直不敢说话。听见自己的名字也只是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莫林嗅嗅棉衣领，又凑上张文野脖子处闻闻，心满意足地靠在人身上说：“而且还有我家先生的味道，闻着舒服，小宝儿也舒服……”

林秀英恨铁不成钢，用鞋底踹了下桌子：“可你生来就是要站在高处的！”

“我看这老家伙就是没安好心！不在他这儿看了，我们换一家！”

“我知道，可我如今行动受限，也没什么人脉，要查起这事还是麻烦。”张文野看了两眼莫林，大手张开去包住孕夫的手牵进怀里，指腹轻轻摩挲，“况且，我现在不求什么。站在高处太危险了，把这间小铺子经营好，赚足了钱，带他去过好日子，其他的也没什所谓……”

张文野又替他脱了两件内里的衣服，夹在手里，然后把棉衣再度给他披上。

林秀英抬臂指向莫林，怒道：“你就不为他想想？若是还同以前那般，你孑然一身。是拼一把还是就此罢休我也不管你，我知道你有分寸。”

李大夫将几个严重些的看完，剩下各种小伤小病则全都交给邱百同看，自己折进了屋里。

大夫越想越气：“你这么能你自己去给他治吧，老子不伺候了！”他说完，没等张文野反应，便恶狠狠地推门离开。

张文野急得满头是汗，又只能尽量平稳地小跑着：“可还撑得住？”

张文野笑：“你家先生？”

莫林脸本来就红，这么一亲下来更像是要滴出了血，他又羞又臊，不过脑子反倒更加昏沉，人也逐渐向后踉跄。

张文野整理两下莫林额上的湿毛巾，用手背贴脸试温度，仍是有些担忧：“那怎还这般烫？真不用再看看？”

张文野站起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抬腿踹开虚掩的大门，径直冲了出去。

李氏医馆离张文野铺子不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他一开始抱着人狂奔，莫林被抖得厉害，险些就要这么吐出来，多亏中途及时叫住他，男人这才减缓了速度。

张文野把人在巷子里放下，又把他大衣扒了，嘴里絮絮叨叨：“你真是，天也不至于热成这样，穿这么多不得把自己闷坏？”

“张岩你是不是有病？安生日子过了几天就把你脑子也过锈了？”

莫林靠墙勉强站着，他笑了笑，不太好意思地说：“我那衣服穿不下，还遮不住肚子，而且……”

发烧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他方才还挺精神，现在快要睁不开眼。有可能是被那个破碎的花瓶吓到，又或是近两日变季着了凉，本就怀了孩子身娇体弱的莫林，看着更加可怜了。

林秀英被他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她随手一挥将桌上那个古董花瓶扫开，花瓶砸下碎了一地残渣。

张文野慌急慌忙地把人送进去，里头病人多，咳嗽的也有好几人。两人远远和李大夫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那间专属于莫林看病的屋子。

那边张文野正掐着眉，几欲张口要将林秀英反驳回去，抬头却看见自家小太太两眼一翻，像是马上便要晕过去了的模样。

“林林！”

莫林缩在张文野怀里，两只手紧紧抱着他，吐息打在脖子上都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