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能说话吗？”涂茶看那人鱼徒劳地张嘴巴，却发出嘶哑的声音。

他生于这淤泥之中，所以也长成黑暗的模样，所有一切都是利益牵动而已，冰冷的交易，计算。

阿伦对这问题虽疑惑，但回答得很快：“这，并不算秘密。”

本该在涂茶身边的他却被莫名的人阻拦了道路。

安德森王子甚至将那些女孩子豢养成宠物一般的存在。

阿伦摇摇头，奇怪她问的问题，略惊讶：“就算看起来像人，到底不过是鱼而已，它不会。”

“就算，他鞭打，虐待它？”涂茶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算它，看起来如此像人类？”

“上层贵族，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他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觉得为何把这一面展现在她眼前，总让人觉得不安。

她将烛火的光一步步留在身后，却步入这清冷月色之中，水面倒映她的身影，温柔的水波碎成星梦。

但是，人类都是可恶的。

而女孩站在欲/望河岸边缘，淡淡看他的一眼，仿佛俯视一般，让他忍不住掩盖。

都说美人鱼蛊惑人心，它此刻却分明觉得，人类，人类才是这世界上最会蛊惑的生物。

但女孩子没有再接近，她先坐在一个安全距离外，然后双手袒露，白皙双手，娇嫩无害，无声地发出友好的信号。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司空见惯，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丑陋。

像恶魔的引诱。

除非，她手上掌握着什么珍贵的砝码而未知。

活像上岸缺水的鱼，实在几分惨烈。

那一定是对他，能造成致命打击的存在。

比它所看见过的人鱼都来得美丽。

子的时候，不自觉地瑟缩了几分。

安德森作为正在熟悉掌管国事权利的王子，为何会对她这个刚刚冒出来毫无背景的公主，甚至还未分封未正式承认的存在如此在意。

涂茶甩开手里的鞭子，那上面的血腥味让她作呕。

但女孩轻启红唇，明亮的瞳孔看它：“也许，我们可以做一场交易。”

它海藻一般的卷发披散，白色玫瑰一般的唇瓣，茶色眼睛看她，眼底酝酿一片暗色。

涂茶看了眼偶尔那人鱼浮上来，在说到王子的时候，明显几分愤恨，它，似乎能听得懂他们的对话才是。

涂茶将烛台放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光照耀她的脸颊，乌发红唇，雪肤近乎透明，震人心魄的美丽。

「交易？」

它不会相信。

在这偌大王都，她初来此地，势单力薄，与这人鱼何其相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会成为不错的盟友，也不一定。

“人鱼的声音会迷惑人类，引诱人心，但他们的恢复力很强，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王子殿下，会在水里下毒药，让它嗓子一直保持灼烧的状态，以免它伤害人类。”

一般这种时候，它身上的伤害更会增加。

涂茶不甚在意地一点头，她用手帕擦了擦手，问阿伦：“你们都知道，人鱼的存在吗？”

他既然已经来势汹汹，涂茶就奉陪到底，她需要探出这个秘密所在。

她试探着踏出一步，美人鱼略微躁动地翻了水花，但没后退。

而被指派这几天跟着她的黑暗骑士，才匆匆赶来，略皱眉：“抱歉。”

它静静地盯住她，随时准备反击。

他一直自诩旁观者清，将一切丑恶都当成砝码操纵，但是，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早就深陷其中了。

一如她眉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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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的烙印在晚上更为疼痛。

但它的锋利的鱼尾生生擦过她的颈间，迎面死亡的瞬间，她未曾后退。

“所以它是会说话？”

他表现出来的受威胁的程度，实在比她能给予的超出太多，这实在不对等。

夜间宫殿黯淡无光，涂茶单独一人，支起烛台，在台阶上，看月光下，银色鱼尾在水面粼粼，成为另一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