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言把封面展示给她看,她又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我没文化看不懂的哩。”
段誉阳出国时,段轻言才两岁,连段路昇都还认不得,往后段誉阳偶尔回来几趟,段轻言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从来没有近距离打过交道,因此段誉阳在他脑海里的印象是十足模糊的。
段轻言知道她在寻他开心,他常听见偏楼的后院里有悠长清亮的唱腔传出,戏唱得好的人文化水平也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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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轻言总结以往的经验后,拣了个角落里的藤椅坐下,吃起了沈素心给的蛋糕。
段君山当年凭借一块大洋混迹上海滩时,靠的是沈素心娘家的帮扶,沈家对他的照顾让他一直都把沈素心放在段家最重要的位置。
段轻言喜甜,尤其是
段誉阳在偏楼长到七岁便被送到国外,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在外读书,鲜少回来,有时春节回来一趟,有时连春节也不回来。
陶玉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哪怕是没有外人在场的家宴,也会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甲,合身的旗袍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走起路来屁股总能左右摇得很对称。
陶玉对段轻言的称呼是自由散漫的,有时叫他“囡囡”,有时直接叫“女娃娃”,每次她这么叫时,总能逗得沈素心笑好一阵。
即使是最忙的时候,也没人敢指派段轻言打下手,宴会开始前,沈素心给段轻言端了个小蛋糕,段轻言不喜人群,捧着碟子走到后花园角落里。
这次二少爷庆生,大少爷也回来了。
段家有两个少爷,大少爷的存在感弱到,若不是段路昇被叫做二少爷,所有人都一度以为段家只有一个孩子。
陶玉肚子争气,一过门就给段家生了个男娃,直让段君山喜笑颜开。但造化弄人的是,大少爷出生没多久,大太太沈素心也怀上了,给段家生了第二个孩子。
段轻言儿时碰见陶玉,她是这般的长相,十几年后,除了眼角多了一丝皱纹,竟一点没变化。
有时段轻言坐在花园角落的石凳上看书,陶玉经过时就会拍他一下,说:“哎哟喂,女娃娃看的什么哦?”
三十年前,段君山和沈素心结为夫妻,婚后两人迟迟没有孩子,于是段君山在争得沈素心同意后,又纳了二房。
段路昇出生后,陶玉便抱着段誉阳从主楼搬了出去,从此在一旁的偏楼住下了,一住便是二十年。
段轻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现在主楼里的晚宴才刚开始,晚宴结束还有舞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到这后花园来。
段君山和沈素心结婚十年都没孩子,谁都以为沈素心生不出来了,甚至包括沈素心自己。
陶玉是极标准的江南美女长相,瓜子脸柳叶眉,既妖艳魅惑,又不失出水芙蓉的清净。
二太太陶玉来头不小,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上海滩坤伶,当年在段家开设的戏院里挂的是头牌,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
因此,段公馆上下都知道,大少爷段誉阳虽贵为长子,但总归是个庶出,而年幼其两岁的段路昇才是正房嫡出,最得段老爷重视。
有一天,他看见陈管家带着几个下人,进了主楼旁边另一栋略小一些的偏楼,而那偏楼门前,停了一辆他从未在段家看见过的崭新的轿车。
路昇的二十岁生辰。
段轻言对大少爷的印象是长大后才有的。
陶玉嫁入段家后,演艺事业也就此中断了,每天沉迷在太太圈的交际里,有时也会拉了沈素心一起打牌。
段家因生意场上多与洋人打交道,生活习性已渐趋西化,但段老爷对中国传统的二十岁成年礼仍很重视,段路昇二十岁生辰这日,进段家的车辆络绎不绝,上海各大名门望族,高官显爵,帮派军阀齐聚一堂,主楼里跳舞的都是端坐在青云里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