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真坐在考场上，等看清了考试题目，肖未然吃惊地瞪大了眼。慌忙转眼瞧别人，只见满席学子也俱是满眼惊讶与慌乱。原来，这考试题目竟不是从四书五经中取义，而是直接让学子作答江南水患多发，朝廷应当如何长效治理。

肖未然又无意中听说，大兴因长久积弱的缘故，既看中学子的文治能力，又不偏废武功，是以文举过后三日便是武举，学子们只要有能力大可同时参加两场考试，而燕抚旌正是大兴立朝以来唯一的一位文武状元。待听到燕抚旌还有此番事迹时，肖未然才心里一动，跃跃欲试起来。

背一歪，肖未然瞬间恶狠狠地摔下马去，跌了个七荤八素。

肖未然近来读书虽多，但看的大都是些治世和论战的实用书，对于四书五经虽也读过几本，但以悟其义理为主，并不咬文啮字。而科举考试往往又是对经书死扣字眼，所以肖未然此番也并未抱什么希望，想着不过是尚且一试罢了。

可怜肖未然捏着那薄薄的一张纸颠来倒去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但到底也看不出他在那边详细如何。肖未然每每给他写信总是要费厚厚的一沓纸，从每日吃几碗饭直问到身着何衣，恨不能全然了解他在那边的吃穿用度。鼓鼓囊囊的一封信寄走，肖未然却仍觉书短意长，难尽欲言。

肖未然却淡道这没什么，这本就是燕抚旌临行前的嘱托，自己也不想叫他挂心，那便照他的意思做吧，替他顾好自己和家里大小事宜，也好教他放心。至于跟燕抚旌的账，等他回来再慢慢跟他细算，本来要跟他算得就不止一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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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未然本不对这些感兴趣，本也无意仕途，只是燕祈却道既有这么个机会在这不妨便去试试，正好可以检验检验他近来苦学的效果。

唯一不平静的一桩事是恒玦突发奇想，突然间多开设了一场文武恩科。一时间大兴举国文人喜极入告，额手相庆。

又看了这题目两眼，肖未然不由得摇着头笑了，自己当真是小看恒玦了，他出的这个题目摆明了是想给朝廷录取些有治世才能的能臣，而非只会诘屈聱牙的老学究。

一说起这个肖未然便忍不住的来气，燕抚旌那混蛋一走大半年，中间只寄来过一封信。那封信里面简单道与北凉的和谈事宜一切皆顺，家中无需挂念，又向燕祈问安，还嘱咐了肖未然两句，除此之外再无一句废言。

肖未然不仅每日按时认真读书习武，而且空闲时间还百般照料府中事宜，又在燕祁和肖斌跟前细心侍奉。

燕祁见他每日这般忙碌，一刻也不肯放松休息，生怕他累出病来，多次忍不住劝他多注意身体。

燕祈本想叫人小心伺候着他，肖未然却拒绝了，摆摆手独自一个人蔫蔫的回了房。

刘福在他身后实在看不过眼去了，忙扶起他，拉着他百般劝说，万般宽慰，这才好歹带着失魂落魄的肖未然回了府。

燕祈见他这般也是不忍，本当他要失落一阵，却不想等第二日肖未然便早早起了身，温习起功课来。

暑往寒来春复秋，燕抚旌不在身边的日子过得倒是平静，只是让人觉得漫长无涯。

旁的题目肖未然还不把准，偏生他问这种，这正中了肖未然喜好，他此前便看过不少治水的专著，当即洋洋洒洒的作答而来。肖未然先是狠狠厉斥了长久以来朝廷之水的不当之处，又提出了自己的治水主张，从疏泄、治田、修坝、引水、经费等各方各面谈去，头

肖未然突然之间如此反常，让燕祁实在不放心他，打那日起便细细留心。这一留心燕祁才发现，自从燕抚旌走后，肖未然便突然长大了般，整个人越发成熟稳重了起来。

其实还有个原因肖未然没说，那便是他实在不敢让自己清闲下来。一旦没事可做，自己对那人的思念便如同春日的野草般飞快疯长，难受得叫人喘不动气来。

每每念及此，肖斌便忍不住心软，虽口头上还硬着，但到底也会忍不住跟肖未然打听打听燕抚旌的状况。

肖未然的变化肖斌自然也看在眼里。肖斌一方面很是欣慰他这些变化，感慨这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自己将来入了土对兄长也算有所交代；另一方面还是忍不住发愁，这孩子是为了燕抚旌才变化这么大，若燕抚旌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