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过双亲死在面前，加上很多同门，暗杀过程中一身殉职，他不敢想象这些事情发生在小廿身上。

惶恐之间，傅十九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小廿的模样。

听到这儿，小廿笑了一下，“倒是不会有事，寻常人也杀不了我，最多活的比较艰难。师兄来探监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点糖水点心。”

声音似乎是从地下传来的。

不一会儿，他看见内院的院门打开，师父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前。

傅十九：“那可记得把地址留给我，我有机会得了空就去看你。”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大师兄的声音带着哭腔，时不时发出阵阵呜咽，“你何必害我至此？”

他反手抄起球，二话不说朝着师弟脑门上砸了回去，“球不长眼睛你也不长？”

他今年满打满算十九岁，对往后的人生还怀着无限的期望。傅十九其实大小就羡慕过大师兄和师父的那般亲密，师父脾气喜怒无常，可大师兄却一直温柔如水，从来没急过眼。

傅十九隐约意识到，师父并不是遇害。

“乖，把药喝了，喝了就不伤心了。”

过了弱冠，可以自由出入师门之后……他也想把小廿认作义弟。待小廿过了弱冠出了师门，他们就像师父和大师兄一样，共同生活。

他越过内院院门，径直走向书房。

夜风算不上温柔，刮子脸上有点疼。

“如果你挨欺负了或是感到性命受危，你可千万别忍着，和我说，别说王爷，哪怕是天子也得砍他脑袋。先斩后奏，管师父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哪怕是师父我也得反，反正你不能有事儿。”

看到榻上的大师兄哭的微微颤抖，双腿无力的耷拉在师父肩头，身上满是伤痕，拳头无力的一次次垂在师父心口，口中的咒骂声不断。

回到师门，问了新来的师弟师妹，都说师父在师门，只是院门紧闭，也不允许他们出入。

出了内院，傅十九装作没进去过，怀疑人生的坐在墙角，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

这才刚离别，傅十九就想着以后该怎么找机会，偷偷去看望这个给暴躁王爷当影卫的小倒霉蛋子。

“骗吃骗喝。”傅十九瞥了一眼。

好奇心驱使着他，一步步向前走。

傅十九想到这儿，赶忙试图破开门。

处理完疫病，傅十九把小廿送到京郊，才折回师门复命。

难道是…师父被人暗算了？

“不喝……”大师兄并未说完，细口壶就先一步塞到了嘴里。

“阿弟，我怎么舍得害你？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亲人，师长，早就离我而去，我是迫不得已才……”

即便壶口戳的他直干呕，但汤药还是多少灌进去了一些。

傅十九自然不会理会这道禁令。

小廿也没否认，只是又笑了几声。

他和小廿从小一道长大，相互相伴走过来，情分不比亲兄弟差。小廿给予他的情感填补，取代了举目无亲的空虚，也是手染鲜血麻木之余的唯一慰藉。

叩门之后，迟迟没人开门。傅十九凑近，察觉到屋内有打斗和低吼的声音，突然警觉。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令人躁动的水声。

然而门根本没锁，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汇报任务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以前师父教他的。

“十九，地上脏，刚给你裁的衣服，”男人看见傅十九坐在地上，柔声提醒道，“前几日你出门，京中又给了些缎了，有几匹月白色和浅水蓝的都留给你了，待会儿让哑妇给你送过去。”

掀开墙上的壁画暗门，傅十九寻着声迹一步步向着地下走。

师父和大师兄，不是情同手足吗。

进城的时候，傅十九感觉到背后的师弟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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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之间，都会这样吗？

他小时候就挺暴躁的……不过我会尽量经常给师兄写信，争取早日完成任务，赶回来和师兄重聚。”

小廿从小哪怕哭也是隐忍着的，要是因为被欺负，哭到轻颤……傅十九没再想下去，突然，脑壳儿上砸上来了一个竹编球。

见年幼的师弟被砸倒在地，傅十九才放心的收回了目光。

傅十九没敢再看下去，自觉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