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矢飞得不高，也没什么劲，段十四抽刀出鞘，凌空一斩，便将那箭矢砍断在了半空中。

君令欢本就不是来打猎的，无非在草场上透透气，看看风景。

的确，进山围猎的朝臣和贵族们，此时已然走远了。

段十四一瞬间有点想夸奖她，或者揉一揉她的头发。

段十四的脊背绷得更紧了，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目光。

箭矢却惊了君令欢的马。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做成了一件事，这种成就感，一定要跟重要的人分享。

但这种想法对他来说，过于越界了。

“坐好。”他说。

“骑呀！”她说。“五皇子哥哥不是说，让你教我吗？我就把他支开啦！”

君令欢一开始还有些怕，马匹走起来摇摇晃晃的，让她全身都紧张地绷起。但是没多久，她便习惯了这种节奏，逐渐感觉到了兴味。

君令欢看向段十四，眼睛亮亮的。

他的手忽然顿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分毫了。

却在这时，箭矢的声音破空而来。

“不骑马了吗？”他淡淡道。“那回去吧。”

她的唇边又漩起了梨涡。

看了一眼。

真好呀。她心想。

他只当君令欢不喜欢骑马，只想在营地周围散散步，便没有再勉强，点头同她道了别，便翻身上马，策马远去了。

君令欢赶紧摇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可他刚要伸出手，却看见了在骑装的约束下，那一把纤细柔软、不盈一握的腰。

君令欢渐渐放松了下来。

段十四牵着她的马，往山中走去。

他只淡淡看了君令欢一眼，嗯了一声，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上前拉住了君令欢的缰绳。

他仍旧不怎么会教，只勉强让君令欢踩上马镫，小姑娘却趴在马背上，半天翻身都上不去。

故而她也不着急，只任由段十四缓缓牵着她的马。

而前头的君令欢则恍然未觉。她费劲地握着马鞍，终于勉强翻身，跨坐在了马背上。

他向来习惯骑快马，可是手中牵着小姑娘的马时，他却下意识地拽住了自己马匹的缰绳。

君令欢声音低落了两分，还是乖乖地应下：“哦……”

二人渐渐离围猎场近了。

不知是哪个世家公子箭法奇差，手中的箭射偏了方向，直冲他们二人而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马蹄踏着青草的簌簌声。君令欢坐在马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段十四的背影。

两人两骑，缓缓地往山中走去。

段十四走得又慢，广袤的草场上，也再没旁人，只有远处围猎场上隐约传来的打猎声响，和远处青黛的远山。

她回过头去，惊喜地冲段十四笑：“十四哥哥！”

“……那上马吧。”他道。

声音清亮又柔软，像只刚褪去绒毛的雏鸟。

段十四的后背莫名有些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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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马嘶鸣一声，便扬起了前蹄。君令欢本就不会骑马，在马背上坐得并不稳，也握不住缰绳。

段十四上前，便自然地要从她身后抽一把。

马背并不太平稳，但对于一个从没骑过马的小姑娘来说，这种感觉却是新奇而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