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余凡心想，看来那张支票也不能从陈紫妍那里要回来了。

周思齐误解了他的意思，一把抓过褚余凡手中的伞，豪气地推门，撑伞，冲褚余凡伸出手，“那我们走吧。”

他原本想把这镯子还给周思齐，周思齐不乐意，“哪有送人礼物往回拿的道理？”

背后的店员想插嘴，又没找着机会，客人，我们店里还有伞的。

周思齐笑嘻嘻地，“上次你不是说如果你回去了，我要怎么找到你吗？”

脚步一顿，他松开揽住褚余凡的手，指了指那家店，“我们去那里。”

褚余凡见他半边肩膀都湿了，一抬头发现伞都遮在自己头上，便示意他可以再靠近一点，周思齐心头大喜，直接把褚余凡搂在了胸口。

照片里那个英俊又有气度的翩翩贵公子，出现在演奏厅，毕业典礼，山顶顶级餐厅，却总是笑得不由衷的样子。

褚余凡坐在一张高脚椅，靠在围成钻石形的玻璃展示柜上，长长的腿在黑色的地板上无聊的摆动着。

孙媳妇应该是没了，外婆。

褚余凡：“好……干什么用的？”

地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借伞，褚余凡欣然接过一把，周思齐拉住他，“这么大雨，你不会想在路上走吧？”

雨劈哩啪啦敲打在伞面上，脚面上开始冰凉湿润，周思齐扭头问褚余凡，“你真的喜欢在雨里走路吗？”

周思齐无意地往路边一排店面掠过，眼神忽然停留在一家凹进的拱形店门上，暗黑色的木质招牌上烫金色的花体字。

他看了一眼，“是什么？”

手腕上那个银色羽毛的桌子在袖口间若隐若现。

看着周思齐在店里穿梭的身影，他有些恍惚。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周思齐手中托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周思齐在心里向天上的外婆道了个歉。

褚余凡没料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抿嘴笑着，“所以？”

褚余凡伸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石头，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店门口有个黄铜小铃铛，风吹着叮铃铃作响，他们还没走到门口，戴着白手套的店员已经帮他们拉开了门，接过了他手中的伞，收起靠在门口的金属架子上。

褚余凡用手指关节抵住额头，无奈道，“你说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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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余凡看向展示柜，不解地看了一眼周思齐，“你要买东西？”

就像自己，一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可是自己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周思齐又是因为什么？

褚余凡眨眨眼睛，“我挺喜欢下雨的。”

周思齐从上到下来回端详他，“我准备给你打个印记。”

里面摆着好多亮晶晶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店员，看见周思齐之后微微一怔，“啊，是您，请进。”

周思齐：“给你打个印。”

少年清冽的五官如清泉暮雪，耳尖一滴殷红璀璨夺目。

带他们进入店内，店员就转身走回了门口，留下他们单独在展示橱窗前。

周思齐：“耳钉，好不好看。”

周思齐满意地看着他的左耳耳垂上，一枚小小的红色裸钻像一滴血珠。

外婆的遗物里有一份珠宝清单，他也没心思看，继续放在了保险柜里。

他一伸手揉了揉褚余凡软软的耳垂，一阵电流穿过，麻麻地有些刺，褚余凡瞪大眼睛捂住耳朵，“你干吗？”

在未来，下雨天是绝对禁止外出的，强酸会腐蚀地面，所以一下雨就代表着不工作。

这家珠宝店是他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家店，外婆每年都会带着他过来给妈妈选生日礼物，他也不知道那些礼物最后到底送出去没有，妈妈自杀后，外婆还是偶然会让他陪着一起买几件首饰，说是给未来的孙媳妇的。

周思齐嗯了一声，目光便在橱窗浏览起来。

褚余凡撇嘴，“好啊。”走就走，谁怕谁。

那天在周思齐公寓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周思齐翻出一本相簿给他看。

柔软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上，闻着褚余凡身上淡淡的青草气味，周思齐觉得，原来下雨天走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