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太太的霉头显然还没结束。

虽年轻不再，可气质优雅，穿一条淡色的过膝裙，项链和耳环上的蓝宝石反射着彼此匹配的光泽，手中拎着裴娇娇不需要看过许多时尚杂志也知道价值不菲的鳄鱼皮手袋。

待二人终于坐定，幽幽的开口：水我就不喝了，来这儿本也不是来做客的。这是远儿的房子，你我同是客人，也谈不上谁招待谁的。

可这个安静的女学生，显然不像她表面这么柔软。

她声音又轻又柔，却坚定：霍太太，如果我没理解错，您来找我，霍远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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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太太被这歪理邪说气得头晕，胸口止不住起伏：奉劝你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想嫁进霍家，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份福禄消受！

裴娇娇侧身朝着她，安安静静听着，像个老师办公室里接受训斥的小朋友。

最后裴娇娇选了她更熟悉的楼上。

霍太太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明白吗？

本来着急要往楼上去，看霍太太一副被天雷击中天灵盖的模样，还是顿了顿脚步，回头朝着她解释了一句：我和裴娇娇，是我缠着她不放。是我逼着她勾引她，求着她嫁给我的。我和她的事儿，你们不用管，非要管，也管不了。

无理取闹！

刚出了一楼大堂，便看见下了车大步往里进的霍远。

霍太太端坐在沙发上，看裴娇娇咚咚咚跑进开放式的厨房为她端水，从高柜里拿杯子时，短款的上衣随着高举的手臂上移，露出纤净的一截细腰。

听说你喜欢医学？我和耶鲁一位校董的夫人恰好有些交情，裴小姐要是感兴趣，下个学期便能入学。除了学费，生活的一应开销，你自然都不必担心。

扔下这句话，伸手提起昂贵的手袋，摔门而去。

霍远的妈妈与她想象中差距不大。

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车里还是楼上，裴小姐选一个吧。

说完，终于消失在霍太太视线中。

霍远碰见她，就像没看到她气得发青的脸色，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看你儿媳妇？

霍太太嗤之以鼻。便是凭借着这点漫不经心的手段，勾得远儿掉进了销魂窟？

裴娇娇却自顾自说下去：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儿，但分手却只要一个人同意。如果霍远想和我分开，他通知我就好，不需要您来和我讲这些道理。

我生长都在北方，本就是个直性子，何况说得弯些又怕你不懂，还是清清楚楚说明白些好。

被亲生儿子出言嘲讽，霍太太更是气得半条胳膊都抖了起来：我霍家没有这样的儿媳！

言下之意，除了远儿自己提，否则她是不会走的咯？！

霍远神色不变，声音不重，但足够击中她的心窝：除非你没我这个儿子。

手指围的第三天，她在银河公寓的楼下遇到了霍太太。

霍太太满意她的这份自知之明。

我来找你，不过是因为，远儿也到了年纪，我们做父母的着急些，懒得再等他自己玩腻。裴小姐是个聪明的，趁着好时候脱身，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你自己的。

你是抓不住远儿的，这件事，我清楚，你也清楚。男人啊，到是这样，新鲜时，宝贝得跟什么一样，恨不得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献宝。可腻烦了，也就一个晚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