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时的他，年幼时的他，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他，还有后来情意一途坎坷之后，日渐沉默与阴郁的他。

她动手将插贴在苏五身体上的标签一一撕拨出去，替他整理了一番发丝，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

他如此骄傲，身死道消后，却仍不改桀骜，却没料到死后尸身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无法再实现当日对你的承诺。”

他的身体经过特殊的处理，并没有僵硬，却又不带丝毫的温度。

宋青小抱着苏五的身体出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念搜索了片刻。

想到这里，她不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眼里的悲伤之意却像是要溢了出去。

他在生时，恐怕最渴望的，就是回家了。

“七哥，我们回家了！”

冰冷、柔软，仿佛一具娃娃，被她打横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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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当初，诺言犹在，但斯人已逝。

苏五说过，他的长剑出自兵藏世家的春长老之手。

“我却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这间房屋之内摆的东西并不多，中间一个柜子，摆了一件已经破损的宝衣。

“七哥，”良久之后，宋青小的声音在石室之中响起，她伸出手，一手去勾他的后膝，一手绕到了他的后颈处。

当年初到天外天，两人谈起未来，苏五提到在这片星域之外，可能还有更广阔的世界时，她曾说终有一天要带他打开其他星域的大门，遨游于星际之中。

她的身影一闪，原地消失了，接着出现在另一间房间之中。

喜欢以刻薄的话评价武道研究院，在沈庄羞辱东秦无我，却又在关键时刻舍身而出，替她拉拢了太康氏庇护，最后让她别怕的声音。

最初作出夺舍的样子，却又在两次即将成功时缩了回去的他。

眼前的这具尸身与印象中的他长得一样，但不知是不是缺少了魂性，只剩了一具冰冷冷的尸身。

也看到了他想要突破入圣，寻找离开星域的路，试图逃避，最终被武道研究院围攻，不敌死去。

她看到了他误杀长辈，叛出家族；

而她接过了东秦务观的责任，要留在这里，等着新的继承者。

可惜那会儿他错的太厉害，心中惶恐，一叛出家门，舍弃了曾经的一切，再也没踏上过回太康氏的路途。

一柄长剑摆在衣服旁边，像是感应到宋青小的到来，那原本如同死物一般的长剑之上，突然泛起莹莹的光泽。

其实在时光流域之中，宋青小已经看到过很多次苏五。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回去

她将人轻轻的抱起，细声细气的道：

长剑发出嗡鸣，似是知道主人已经到来了，以这样的方式发出欢呼。

可在她心中，印象最深的，却是魂体寄存于她识海中的他。

以及伤害几分。

‘嗡——’

“可是我虽然没有办法再带你前往其他的星域，”宋青小抿了抿唇，眼中水光闪烁：

哪怕与苏五再是相似，始终不是宋青小记忆中的那个‘人’。

若苏五没死，以他对于武道研究院的怨恨，要是看到自己的尸体被如此摆布，像是一具标本般被放置此处，毫无遮掩的供后辈观摩、学习，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

那时说出这样的诺言时，宋青小自己都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要暂时留在这片星域。”

装出高深莫测，不将天底下人放在眼中的轻狂，最后日渐熟悉之后，又变成那个嘴巴凌厉且不饶人的男人。

外层的白纱已经被血染红，干涸之后变成暗红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