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忽然传来一阵搔痒,他隔着衣服挠了几下,仍然痒得不行,他索性用后背顶住轿厢用力蹭了几下,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严先生黑瘦清癯的面庞毫无动容,似乎对魏长生这个问题不屑一顾,“两天后,你要去参加殿试,今日就启程吧,还有太多事情要打点,这个家,你忘记也罢。”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一个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而是一个充满了诡计和阴谋的未知大陆。
你的任务,是要潜入羲和大陆权力的最中心,扰乱朝政,让朝堂上那群天选之人,晚些察觉到北溟洲一直以来的真正目的。
魏长生的嘴唇无意识地抖动,脸上毫无血色,“那是一条命啊,你们说杀就杀了?”
“严长老,规矩你懂得。”蒙面人的面纱被山风吹起一角,露出的半张脸看起来倒像是个老妪。
他那个古板懦弱的爹,生怕影响魏长生考试的心情,硬是压下消息不许他知道。
自己看起来并无特殊技能,为何被委以重任?
还有,这个慕容端究竟是何人?严先生语焉不详,只说了他是未来掣肘东青都的关键,为何他会对时局影响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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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先生换了一身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头发束在纶巾中,品格清高,出尘之姿。
他原本以为,做探子无非就是收收情报,工作完成了,自己照样好吃好睡,做个潇洒散人。到现在,他终于察觉到危机,自己的命,被一帮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邪士捏在掌心。
长生,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就像我知道你现在体内的魂灵已改,但纵使如此,你仍然是我严派亲传弟子,隐术的掌事。你有你的使命,我就不陪
严先生到后来也不知和知县大人说了什么,一切从简,将夫人匆匆下葬,看起来魏大人确实对严先生的话言听计从。魏长生此番在家中停留了不足一日,又被塞进马车,马鞭破空,再次步上前往京城的道路。一路上,魏长生的耳畔反复回响着严先生的嘱托,心中疑窦丛生。
严先生阴恻恻地对上魏长生质疑的目光,眼神中的寒意令他不寒而栗。“她总是要死的,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最好的助力,也是你最大的敌人,就是慕容端。
“严长老,你提前让他进入了成年期。”旁边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雌雄莫辨,也穿着同样一身灰色道袍,面上覆着黑纱,看不清长相。
他花了十几年在东青都布下的情报网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移交到了魏长生的手里。
自己的公鸭嗓怎么莫名其妙就好了?这个变声期也太短了吧。
还在考场里百无聊赖,像花蝴蝶一样满场交际,他娘在家中无端端地说要去庙里拜拜,走在路上被一匹发了疯的骡子冲撞了马车,当时人就从马车的轿厢里甩飞出去,等大夫赶到的时候,人只有了出的气,没了进气。
两个黑影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目送着马车离去。仔细看,那里原来就是之前严先生带着魏长生爬的夜山。
魏长生即将赴京都入仕,他的身份经不起推敲,尤其他要面对的那位心细如发。这个节骨眼,家人暴毙就是最好的掩饰。接下来要死的,还不止一个。
不要想着挣脱你的命运,你的命,对他们一文不值,想要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我不能和他一起去京都,成年了,就有神符护体,也算帮他提前庆祝生辰了。”严先生捋了捋胡子,神色间有些肃穆。
他是北溟洲七大长老之一,也是拥有玄武印记的天选之人。当年他通过占卜术找到了刚出生的魏长生,按照岛上的规矩一直陪在魏长生的身边,教他法术,也教他做人,如今他使用法术,令魏长生长出了新的玄武印记,他的使命便终结了。
“是,你动手吧。”严先生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已经变成一颗芝麻大小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