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生抬起头,目光中有些凄凉,“我以为看着他快死的样子,能够解我当日之气,结果我发现,他就是个老头子,一个可怜的老头子。”
魏长生展开自己的掌心,似乎那里还残留着一丝余温。成大人昏迷中听说他来了,挣扎着醒来抓住了他的手。
喝到最后,魏长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旁边醉得不省人事的慕容端。“唉,我还能不知道你什么酒量吗?”
朝中之事越来越无趣,点头哈腰溜须拍马的人越多,魏长生越怀念当年梗着脖子和人吵架的岁月,人也真是贱得慌,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却觉得还不如当初。
有些手足无措,“我去看成大人了。”
“好好,那咱们比一下。”
“没,你不是不让我喝吗。”魏长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呆在小超他们院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小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藤椅,他就时常瘫在椅子里听小鸟们闲话坊间的八卦,时间就在这样一天一天中流逝。
是非成败转头空,人之将死,才知初心已逝,何苦在世间走了一遭。
啊?慕容端愣住了,他倒是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你酒量不行,还是算了吧。”
从那天开始慕容端几乎就没有再舒展开过眉头,天天在宫里待到三更半夜,不是陪帝君说话就是陪皇后吵架。
怎么地,自己还得扮个怨夫不成?那可对不起这张在七贤榜排了十几年榜首的脸,“独绝于世,飘然出尘之表,怀瑾握瑜,胸有凌云之志”,每每念到这个评语,魏长生就觉得初中的语文班主任一定不会对自己失望。
“成大人,可能撑不过去了。”魏长生的脸色百感交集,“虽说我恨他当日陷害我,可是,看着他在病榻上气息奄奄,我又……高兴不起来。”
他伸手想去扶起慕容端,慕容端却借着酒劲一把将他推开,力道十分之大,魏长生竟被搡出三四步之外。
前一阵子慕容端搬去了修好的新宅子,他当然是没有名义搬过去一起住,便留在旧宅里,还省下了一笔置办费用。魏长生花了一天功夫翻天覆地在宅子里搜了一通,发现既没有暗道也没有密室,慕容端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秘密。
他装作不在意,只是在堂上隔着人群遥遥地看上慕容端一眼,或者偶尔在退朝后找他说上几句话,他已经不是那个自己随时随地可以见得到的人了。
慕容端实在太忙,每次和自己不足寥寥数语,就又会被人叫走,看他的眼神欲言又止,魏长生干脆装作看不懂,哼着小调掉头就走。
没了和慕容端的激情四射的岁月,日子总还是得过不是。
“要不,我陪你喝点吧。”
“长生,有些事,我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怪我,官场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你以后会懂得,你……若不愿原谅我,便不要原谅,下辈子,下辈子我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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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如何知道我酒量不行???!”
嗬,他有秘密,自己又何尝不是,彼此彼此。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泻下,透过竹林将地上点缀的斑驳陆离,两个各自心怀鬼胎之人,借酒消愁。
☆、第 30 章
慕容端愣了半响,“你今天喝酒了?”
他在仪制的典籍里,看过年轻时的成礼写过的文章,赤子之心跃然纸上,豪情万丈溢于言表。
魏长生静静地看着慕容端,一转身自己回房去睡觉了。他不记得从哪一日开始,慕容端再也没有和他彻夜在一张床上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