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易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唔，他竟然和柳容这么熟。

慕容端垂下眼帘，“大祭司和北溟洲的国君都交代了，他们找回白荷的魂魄，是为了查清十五年前的灭天咒的真相。”

“小风，喊姐姐。”

“他干吗要救风扬清啊。”

对面的范朱公吓得直打哆嗦，眼前的慕容端和宫中见到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另一位他没看错的话，应当是仪制尚书吧，他忽然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这才发生了今日在桃花坞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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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朱雀啊，我怎么知道。”

顾小易听罢慕容端一席话之后低头不语，虽然这番话滴水不漏，但他觉得，慕容端隐藏了很多信息。

她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已经被人用奇怪的法子减缓了流血的速度，但只是权宜之计，南凯风已经带她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药石无灵。

顾小易忽然有些头疼，看来，他们得想办法，在慕容端的府邸赖上几天了。

对于这一个说法，慕容端尚且存疑，毕竟他没从其他地方找到辅证，包括这个风扬清，而且范朱公也是听大祭司说的，大祭司已死，更是死无对证。

“把柳容是怎么死的，一五一十和我说。”说罢，他顿了顿，“我让后厨送饭过来。”

这个灭天咒，只有一个叫风扬清的旷世奇才创造的，他在很多年前用过一次，仅仅一次而已，从此便封存于世，无人知晓。

南凯风的眼神往下移动到伤口处，胸口又堵了起来。

“这男的是谁啊？”

“是她杀了柳容？”慕容端的嗓门陡然提高，周麟警惕地看了过去，他好像在慕容端背后看见一道青色火焰。

后来跟踪的暗探发现黑衣人甩开了魏长生，独自向城中某一处踉跄而去，路遇不名人士一路阻拦，慕容端接到口信后稍作休整，带着人就跟了过去。

就在慕容端扭头和下人交待的时候，顾小易装作漫不经心地溜达到了周麟的身边。周麟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池的锦鲤，已经好些功夫了。他刚靠过去，就听见周麟用极轻的声音传给他一句话。

而慕容端之所以耽误了片刻，是因为他正忙着安排手下处理掉范朱公的尸体和行宫中一众见过他的侍从。

南凯风自是听不见这几个守护神的窃窃私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殷洛洛没有血色的脸庞上。

还有就是，传闻施咒者不会存有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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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你死。南凯风暗自下定决心，一只手暗中蓄力，额头上的朱雀翎羽像火焰一样跳动起来，鲜艳如血珠。

魏长生将他甩至身后，长驱直入，一气呵成架起那个血肉模糊的黑衣人，乘着黑夜跃出了行宫。

第一次见身着夜行衣的魏长生，在之前，魏长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那个咒语是羲和大陆的禁忌，身为南赤国巫女的白荷不应该从南擘那里学到过。

一语成谶。

竟然在我身边藏了这么久？

“东西，在水底。”

“据说这个灭天咒，可以唤出一股毁灭天地的力量，施咒者会永世不得超生，灵明不毁，一直受尽地狱业火的煎熬，直至魂飞魄散。”

依慕容端之前所言，他似乎很早就派人跟着自己，甚至顾小易觉得，他们能如此顺利进城，很可能是此人的请君入瓮。如果时间再早一些，他难道从北溟洲就跟着自己了？还是更早，从南赤国自己和周麟接触开始？那不如试上一试。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白荷”一问究竟，他有些后悔当时起了杀心，不知此人如此重要。

“跟紧了！这次丢了，取全家性命！”慕容端大吼一声，如雷贯耳，怒气如熔岩爆发，双眼射出骇人的光芒。身侧几道黑影紧紧跟了过去。

“你傻不傻啊，看他脸上的印记，这是朱雀家的人。”

慕容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了气息，正襟危坐。

“有黑衣人夜闯行宫，刺杀了北溟洲国君，凶手似乎是从北溟洲过来的，精通巫术咒法，望帝君尽快派人前去北溟洲，收复失地。”慕容端匆匆写了奏折递进了宫中。

只不过慕容端是万万不会说出之后发生之事的。

这张未施粉黛的脸，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包括眼角下的一颗泪痣的位置。南凯风第一次见到白荷，她就是眼前这名女子的年纪，黑发杏眼，面若桃花，明明是美人，笑起来却不掩口做作，身上传来淡淡的兰花香气。

南凯风小小年纪，只觉得心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不要！”年幼的南凯风慌不择路地跑开了，他才不要被这个女孩喊弟弟。

连名字都没有的咒语，更不可能存在史书上，北溟洲之人修道的年头久远，靠着先人口口相传，才传下个大概。

“那女子，我确实不熟悉，当时她杀了柳清远，绑我去了北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