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停下思考，任由嘴巴主宰。

- 难道我不是已经做出选择？

纪宇风终于还是摇摇晃晃地扶着鞋柜站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忽然变成了黑白。

秦空一把夺过电话，按下了免提。

他手里拿着白色运动鞋，上面还有个乌黑的脚印，那是在莲庄里排队时被人踩的。

他就是接受不了，秦空为什么那么毅然决然地把他推出去。

“......对不起。”

电话的背景音，是沉重的呼吸声，那是濒死之人的呼吸。

却连看纪宇风一眼都不愿意。

“老……秦。”纪宇风的脸色惨白，乌黑的眸子失去了焦点，晦涩地开口喊他。

十五岁的男孩，拼命压抑着喉咙里逸出的哭声。

下一秒，大门在林筱卉眼前被用力地摔进了门框，墙体被震得簌簌直掉水泥块。

纪宇风从秦空的眼睛里读出了一切。

“我，你，你不怕我……”纪宇风咬紧了牙，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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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成了异人，你会来杀我吗？”

“我不知道。”秦空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淡淡的悲凉。

纪宇风觉得自己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 不，因为你还有选择，可以走上另一条路，他才对你坚持，才会去伤害徐建。

秦空这句话斩钉截铁，毫不迟疑，像一枚银钉钉进了纪宇风的胸口，汩汩的鲜血从看不见的伤口流向四面八方。

他知道自己这话软弱得好像孩子在撒娇，他也知道徐建对于秦空的意义。

手机铃声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还是徐建的号码。

房间的气氛肃杀得像地球最北端的冰窟。

纪宇风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

纪宇风第一次听见秦空说对不起。

“难道我有选择吗？”纪宇风心如死灰。

“那你就打算放弃我，去救徐哥？”

- 你尚未做出选择。

“难道我不是？”

“徐建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我不救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是我朋友。”

“你跟她走。”

殷陆冰川一样凛冽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秦空就像是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一刻不停地来回踱着步。

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好冷。

他原本也想这么说，但为什么，这话从秦空口里说出来，就像万箭穿心般疼痛。

纪宇风的手直哆嗦，怎么也滑动不了那个跳动的锁。

锁了起来。

“你还有三小时10分钟，记住，不许伤害林筱卉，否则，我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

喵呜，小猫想跳到纪宇风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