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当时没有被她的话影响，是不是还能保留一点理智。”林筱卉捂住了脸。

她按下铁栅门的开关，“你快点进来，从我身后那道暗门出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是的，我们，应该都是一样的。”纪宇风艰难地开口道。

纪宇风皱起眉，鬼王这话听起来话中有话。

林筱卉身后的墙上有两个暗门，左边那个通道，就是留给把她当作圣女维护的骑士，这些人，根本也一样无法逃脱。

纪宇风低下头，看着跪坐在地上，婚纱拖地的林筱卉，一尊僵尸新娘。

林筱卉的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冲出来。

林筱卉的脸色暗了下去，“颜凯在上面，他扮演的是堕天使，专门猎杀骑士。”

林筱卉可怖的脸上，悲伤爬满了每一寸皮肤纹理，“大人说，我活得久了，就会忘了。”

他故意装做没看见上面残留的暗黑色血迹，和残碎的内脏。

林筱卉的声音有些凄凉，“纪宇风，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知道么，我时常做噩梦，梦里我把我最好的朋友吃了。”

“所以我好羡慕你啊，纪宇风。”

纪宇风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黑暗的小房间，原来烛台下面不是一般的石台，是一块祭台。

“嗯。”

自从纪宇风救过她一命，她越发地自我嫌弃，也越来越害怕自己。

林筱卉大惊失色，“你师傅？那个叫秦空的人？他也来了？”

纪宇风动了动耳朵，“我要到上面的教堂去，我师傅在上面。”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林筱卉又伸手按下栅栏旁的按钮。

“可是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会吃我的朋友，我的……父母，我不能把我过去的16年，统统抛在脑后。”

手指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那女生的胸口，温暖的鲜血浸染了指尖。

吃人开始变成一件令她恐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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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惊声尖叫地醒来，梦里推开她的那张脸，是陈麦。

这么明显的信号，那几个人应该不会走错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灰色的皮肤像干裂的树皮，骤然长长的灰白指甲如同野兽的利爪，一种奇异的力量充盈了全身。

林筱卉默默站了起来，她听见通道里又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

“所以，你现在只能吃伤害你的人类？”

殷陆冰冷的眼睛里波澜不惊，“他们只是食物，你已经选了这条路，就放弃无用的同情心。”

那女生一脸痛不欲生，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整个人瘫了下去。

她抓住了对方的肋骨，往外奋力一掀。

颜凯和殷陆，打算彻底改变异人族的管理方式，只不过关于这一点，林筱卉所知不多。

“我问过大人，他说我想得太多了。”

“我要上去。“纪宇风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左边走。

纪宇风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当时不是被秦空阻止，也许自己和林筱卉会走上同样的路。

“不，不一样的。”林筱卉仰起头，空洞的眼眶里有泪光，“大人说了，你的能力和我们都不一样，你的自控能力也远远超过了我，所以，你才能抵御本性。”

而且，那里还有他几十个赤血族手下，被他当作试炼场，选拔干部。

如果能给我再一次的选择……

她绕了条远路。

“别。”纪宇风轻轻拉住她的手，从按钮上移开。他又把系在腰间的绳子解下来，放在地上，绳端指向右侧的暗门。

人肉的香气让她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最讨厌你这种装模做样的人，病歪歪给谁看啊，怎么不去死啊？“那个平日里唯唯诺诺，和同学们玩不到一起的女生，满脸鄙夷。

通往上方的螺旋楼梯十分狭窄，纪宇风冲在前面，林筱卉拖着裙摆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