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麟笑:是宣王。
想起那个孩子总是屁颠颠追在她身后,喊她清漓小姨,那么信任她,那么依赖她言清漓实在难以狠下心将他与苏凝霜混为一谈。
裴澈在滴血验亲那日后,便被无声无息送走了,言清漓神色黯下来:我想找到他,将他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找个好人家养着,让他如平常人家的孩子那般,快乐度过这几年。毕竟是我害他落得今日这地步的。
她目光冷下来,只想着苏凝霜如果就这么死了,那着实不甘心,像是蓄了几大桶水去灭火,却发现火苗只有蜡烛那么丁点,被风一吹便灭了。
她本性中存在着良善的一面,她会心软,反倒叫他心安。
说着,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张字条给她:若计划未出错,过几日父皇应当会办一场围猎,届时你兄长、裴家、宣王、还有我,都不会在京中,你可趁着那几日,去将那孩子送走。
言清漓睁大眼,既感到意外,又感到不意外。
印象中,苏凝霜过去好像确实与还是楚清的她提过那么一两句她们苏家几房的姐妹中,她那位皇子表哥,自小便只与她走得近些,对旁的姐妹都不太热络。
宁天麟摇摇头:许是苏家怕裴澈不愿放过苏氏,故意说她已死也不可知。苏氏的事,我会再留意着。知道她定然在为苏氏死得容易感到不爽呢,宁天麟岔开了话头:不过,裴冲的生父,我倒是找着了。
可已经四目相对了,若什麽都不说,气氛又有些尴尬,想了想,她便凑过去轻轻印在了他唇上。
她对一个没有相处太久的仇人之子,都能怜惜,那对他自然也不可能无情。
言清漓打开字条一看,竟是一个地址,许是裴家的某处别庄所在?宁天麟能直接拿出这个给她那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抬头问道:是谁?
管他作甚。
他的阿漓,根本做不到真正的冷血无情,心中某处始终是柔软的。
怕宁天麟不肯同意,她立刻解释道:其实那个孩子打娘胎里出来便带了弱症,后天又受了重伤,我为他看过,他那副身体根本撑不住几年,即便你不出手,他也不会顺利长大成人,他没机会成为你的威胁。
一时间,她被这份体贴所动容,抬头看向他,唇瓣轻动,才说出一个多字,又想起宁天麟不喜欢她总是与他道谢,显得生分,便蓦地闭嘴。
如果裴冲是宣王的私生子,那么宁天麟应当会拿这件事去抹黑宣王。在那之后他会不会再将裴冲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此事他也是从苏凝宇口中审出来的,而苏凝宇则是意外从他娘苏老夫人那里得知的。
宁天麟耐心听她说完,眸光温和。
她心生不忍:四殿下,阿漓不会阻止你利用裴冲的身世去对付宣王,但是可否不要伤他性命?
宁天麟将她向怀里紧了紧,眉眼含笑:我何时说过要取那孩童的命了?对付宁天弘,我自有别的法子,我知道你与那孩子投缘,原也没打算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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