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看着高中生轮廓冷峻的眉眼，喉头动了动，竟鬼使神差地没有动，只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指。

高中生看着他，眉毛拧了拧，忍不住说：“我不吃人。”

高中生没有再说什么，波澜不惊地点了单。

高中生气极反笑，问他，“好吃么？”

受当即摇头，又点头，“不，不用了，这里挺好的。”

他将那碗小米粥往受面前推，说：“饿了先吃这个垫垫，再吃别的。”

受想也不想：“好吃——”话说到一半，对上高中生的目光，嗫嚅道：“真的。”

二人都沉默着，大排档里人却渐渐多了起来，塑料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嘎吱响，有客人叫着要加单，当即就有了亮着嗓子应了声。隔得不远，隐约能见里头忙的火热，煤气灶里的火腾的一下蹿高了，火光摇晃交错了人影。

受眼睫毛颤了颤，不好意思地看着高中生，小声说，“……只能吃一点儿。”

受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露天的大排档，做的是晚间的生意，糖水烧烤夜宵，红蓝的塑料椅子，冒着热腾腾的烟，时间还早，只有两三桌客人，操着本地话说说笑笑，透着股子烟火气。

水流连在受的手指间，根根细瘦白皙，搓得用力，泛起了红。

话说得尴尬，像是为了致歉，打破僵局。高中生顿了顿，看着受，受嘴巴里塞得满，腮帮子鼓鼓的，正往下咽。

高中生道：“能吃辣么？”

受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道：“谢……谢谢。”

高中生抬起头，道：“就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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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颊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就抱起粥碗不住地往嘴里送，还张着嘴，一副被辣得不行的样子。

受吃东西也拘谨，他扒了几口粥，小心翼翼地偷看了眼高中生，犹豫了一下，却也不知说些什么。

菜是高中生点的，他问受喜欢吃什么，受拘束紧张，小声地说吃什么都行。高中生安静地看了他一眼，受绷得更紧了，抿着嘴唇，眼神都变得不安。

受看着高中生，高中生竟有些不自在地错开了眼睛，受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头，被高中生抓过的手指仿佛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莫名地发起了热。

受小声地说：“能的。”

受只觉心慌得不行，满脑子都是逃回家的念头，动作都变得迟缓，高中生抓住了他的手指，水淌出了瓶口，滴在了受的手背。

玻璃瓶浮着白汽，小小的，起了盖子，还插了根吸管。

11

高中生说：“他们家开了很多年了，味道还不错。”

受：“没……没有。”

水迹蜿蜒漫入花丛。

高中生眉毛紧皱，“刚刚为什么不说？”他一边说，一边将他手边的烧烤都拨开，还拿了瓶冰可乐给他。

高中生沉默须臾，移开了眼，桌上托盘上摆满了烤肉，次剌次剌冒着热油，食欲十足。

不是人多的时候，东西上的也快，转眼就放了大半张桌子，热气腾腾的，店里的烧烤，糖水，连粥都点了一份。

受还没说话，就听高中生补充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换个地方。”

第2章

受听高中生问他，“有忌口的么？”

突然，高中生听受含糊不清地说：“挺，挺好吃的。”

高中生顿时反应过来，“你不吃辣？”

受愣了愣，“……啊，对不起。”

小米粥软糯养胃，受吃了大半碗，才伸手拿了串烤肉咬上一口，辣味儿在舌尖炸开，混着肉味，十分刺激味蕾。

二人都不再说话，大排档对面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不是繁华地带，却很热闹，来往都是慢悠悠的行人，遛狗的，牵着小孩儿的，三三两两，别有一番滋味。

受抿了抿发红发烫的嘴唇，轻声说：“吃一次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