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怔了怔，心虚，小声说：“我没有躲你，”他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又道：“我躲你做什么？”

受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高中生直勾勾地盯着他，听见那几人骂骂咧咧，嘴唇一抿，扫了那几人一眼。

受抿了抿嘴唇，看着那几人，说：“我是他哥哥。”

受一按墙上开关，暖黄的光芒瞬间亮了起来。高中生穿的是受的拖鞋，他的拖鞋比高中生的小了两个号，高中生趿着，显得有些小。

整条细瘦的手臂，牢牢地锁进掌心。

受回头看了眼高中生，却对上少年直勾勾的目光，专注又晶亮，不知怎的，竟让受心头颤了颤，猛的转回去，后背都绷紧了。

秋秋说，小陆哥今天提早下班了。

那几个小流氓嗤笑道：“什么哥哥，谁不知道这小子家里就他一个。”

他心情不好，本想眼不见为净，对方像是喝了酒，几个人大声说笑，话也说得阴阳怪气。高中生停下脚步，他拎着书包，冷漠地看着对方，他的眼神倨傲至极，仿佛在看路边微不足道的垃圾。

受让高中生坐在沙发上，拧了毛巾递给他，又去拿了药。高中生擦了擦脸颊，又碰了碰颧骨和脸颊，破了相，越发显得凶又凌厉。

果不其然，下午高中生去超市时，受已经走了。

那几个小流氓登时叫嚣起来，“你什么意思！”

民警问受：“你是他什么人？”

民警板着脸斥了几句，看着高中生，高中生看着他手中的手机，竟拿了过来，敲出了一串号码。

当天晚上，高中生和那几个小流氓都被带去了派出所。

高中生嗯了声，亦步亦趋地进了屋子。

受看着他的样子，脸色微白，眉毛也皱了起来，看了眼那边几个吊儿郎当的小流氓，那几人瞧着他，眼神让受下意识地想躲，不知怎的，却没退避，直直地看了回去。

对方摔在了地上，当即爆出一声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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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呆了呆，干巴巴地应了声，“……哎！”

他听到高中生名字的时候愣了愣，还是换上衣服出了门，打了车，直接就到了派出所门口。

都是这一片长大的，知根知底，早些年他们会找高中生的麻烦，嘲笑他故作姿态假模假样，命硬，克死父母。

那几人还要说话，高中生突然开了口，“哥。”

那几人登时就被惹怒了，拎着酒瓶子骂骂咧咧地逼近高中生，高中生被熏得皱了皱眉，一脚就踢了出去。

当天晚上，受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高中生跟在他身后。

20

高中生一错不错地看着受，说：“不是躲我么？”

高中生没少和他们打架。

受看着高中生，又看了眼面前年轻的民警，说：“他——我弟弟年纪还小，他脾气好，不会无缘无故和人动手的。”

高中生是未成年，民警问高中生监护人的电话，高中生脸上挂了彩，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不说话，那几个小流氓指着高中生，说，阿sir，他老爸老妈都死光了，电话打去天国吧。

高中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两眼，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走了。

受却恍若未觉，看着他脸上的伤，忍不住道：“不要总这样打架，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好？”

受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缓了心中的忐忑，抬腿朝里头走了进去。高中生靠墙站着，书包破了，胡乱地丢在脚边，脸上有伤，嘴角也破了，校服脏兮兮的，狼狈得不行，神色却依旧冷漠。

直到出了派出所，夜风一吹，受的脑子里一个激灵，登时就清醒了。

受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去派出所。

受咽了咽，声音小，“他们还喝了酒，话还说得这样难听，我弟弟就一个人，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民警叫了声高中生的名字，高中生豁然抬起头，他一眼就看见了受，眼神闪了闪，站直了身。

小姑娘在后面嘀咕，小陆哥还说不是找他的。

高中生烦躁得要命，回家时，正碰上几个小流氓，都是熟面孔。

受迟疑须臾，轻声说：“我是他……哥哥。”

民警将高中生和流氓打架的事情同受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受弯腰捡起了高中生的书包，拍了拍上头的灰尘，肩带都扯坏了，还溅了碎玻璃渣子。

二人一路无话，受拎着高中生的书包，临到门边，对高中生说，“你等一下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