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抱着虎杖悠仁的手臂，又怕把人勒疼轻轻的松开。

“我知道了…”虎杖悠仁闭上眼睛，隔着眼皮能感受到五条悟嘴唇的温度：“我知道了…”

咒术界的顶点，地表人类的最强，委屈的呢喃着，一声一声的，那么轻落在心头的感觉却那么重。

他们沿着海岸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虎杖悠仁落后一步盯着被牵着的手思绪飘忽。

在下一个吻落下来之前虎杖悠仁慌乱的开口：“我，我知道了！”

本来今天准备了盛大的告白仪式，结果不安分的高层又整出了幺蛾子，处理完事情回来发现整个高专都找不到虎杖悠仁的身影。

再多活一点点吧，我会选个好日子死去，再活的久一点点吧，我想在弥留之际多感受一些爱意。

眼前的那张脸不断的靠近、离开再靠近，被吻到的地方热的发烫，死寂的心咚咚咚的剧烈跳动。

他赶到海边，果然看到了虎杖悠仁的身影，面朝大海背对着陆地，海风吹起他的衣角，浪花打在礁石上鸥鸟被惊的飞起一片，那少年张开双臂，好像要跟随远去的鸟一起去寻找自由之地。

没有苦难没有悔恨的地方。

“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了。”

这个吻落在嘴角。

五条悟走在前面，大手紧紧的包着身后之人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人又跑不见了。

甚至连六眼都不用开，稍微带入一下虎杖悠仁的心就知道，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他肯定会选择一个最安静最冷漠的死法。

所有人都在寻找，只有五条悟第一个找到了他。

苍蓝的眼睛里是泪花，他捧着虎杖悠仁的脸，语气那么委屈。

所以到底知道了什么呢…

“求你了。”

我为了什么而存在，我能为什么而存在。

五条悟的动作没有停止，他继续吻着，吻在虎杖悠仁的眼睛上轻轻的开口：“悠仁要好好的回答哦，知道了什么？所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求你了。”

大猫猫一样的撒娇，眼罩早就被摘了下来，五条悟很懂的如何用美颜迷惑学生的心。

所以知道了什么呢。

“真的哦，是对伴侣的喜欢，是爱，不是像惠他们对你那样的同伴的爱，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关爱，只是来自我个人的，来自五条悟对虎杖悠仁纯粹的爱。”

又一个吻落在脸上的疤。

海风吹的人发寒，七八月的夜晚正是燥热的时候，可是这里却感受不到温度。

这样的想法在虎杖悠仁的脑子里出现过无数次，为了救出五条悟为了遵循七海建人“好好活下去”的遗言，他咬着牙苟活着，自杀的念头一刻都没有停止，能活下去全靠着信念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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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知道的，知道自己被人在乎被人爱着，可是心底对自己的厌恶一刻也停不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仿佛能看到能听到，那无数惨死的魂魄围着他在叫嚣。

“所以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虎杖悠仁闭上眼睛，本来打算寻找一个无人之地安静的死去，现在被发现了啊，果然我只会给大家找麻烦。

人的拥簇之下，结束一切的罪恶。”

好恶心，为自己感到恶心。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虎杖悠仁额头。

“我知道了。”五条悟也同样的回答。

告白仪式的另一个对象不见了，大家都有些慌乱，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孩子心底埋藏着悔恨，他们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想把他从不透光的海底拉出来，可是现在，要接受一切善意的主角不见了。

可是，可是还想贪婪一点还想再多活一点，还想看看伙伴看看五条老师，还想被拥抱被吻被爱。

“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松开怀里的人，五条悟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我最喜欢悠仁了。”五条悟突然闷声闷气的说，喷出来的气息扫在虎杖悠仁的脖颈，那里的皮肤起了一片的小鸡皮疙瘩。

“你可以不答应我的告白，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活着，如果连悠仁都要抛下老师的话，这辈子老师都要孤独终老了。”

他的叹息随着海风飘散，广阔的大海没能给他答案，他要自己去寻找，可是去哪里找，必死的心已定，只会连累别人吧。

“求你了。”

目标实现了，活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之后的一切五条老师都能完美的处理吧，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活着的每一秒好像都有声音在质问自己有什么脸面还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