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临渊深知她的把戏。他寒声道：「沈嘉懿，你给我滚。」

「夫妻要做什么？」

她那双眼，仿佛揉碎了所有日光，有璀璨光泽浮动。

濯濯如春月柳，轩轩若朝霞举。

真叫人心动呢。

她的脸色变了，惨白惨白的。

季临渊昨天把皇商清单换了，她的名目，都被替换掉了。没了钱，她的私兵养不下去了。

季临渊搂上她的肩膀，把她护在身下。

恍惚间，似乎谁翻窗而来。

她的权倾朝野，是在季临渊之下的权倾朝野，名不符实。

长公主把下颌抵在账本上，压出褶来，她只顾着沉思。

她站在红彤彤的门庭下侧头看，季临渊是笑着的，左脸颊上，漾着一点笑涡，她很久都没见过他这样的笑了。

长公主闯进季府，她出现的时候，季临渊和他的新娘正欲行夫妻对拜之礼。

季临渊如临大敌，沉着眉眼，沉着声，「长公主，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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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姿态，就好像，天都塌下来，他也替她顶住了。

季临渊在惩罚她。是惩罚她欺负了他的新娘，还是惩罚她不陪他睡觉了？

并没有。今天是季临渊大婚的日子，怎么会有人翻窗。

原来，做人家的夫君，是这样的。做人家的新娘，又是那样的。

可他见了她，那笑就被庭前风一吹，没了。可惜啊。

小小的季临渊拉着她的手，说：「嘉懿，你要给我叩头。」

夕雾的脸罩在喜盖头之下，她攥紧季临渊的袖子，头静静挨在他的手臂上。

长公主更不高兴了，捡了个台阶坐下，随便拿了一捧白缎，撕了起来。

她忽然记起来，小时候，在这里，她和季临渊玩过家家。

长公主还嬉笑道：「首辅大人，一下床就翻脸了。」

季临渊穿红色的喜服，原来是这样的。

不仅是季临渊，堂上的人，都变了神色，就仿佛，大白天闯进了一个恶鬼。

偌大的宫殿，静得可怕，偶然风吹过窗，有些声响。

小小沈嘉懿很高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小小季临渊左颊上深深的笑涡：

「夫妻就是，我是夫，你是妻，我所有好吃的都给你，所有好玩的都给你，别人欺负你，我就把那个人打跑，打不过我就陪着你一起挨打。」

不知道她的人，会被她的眼睛骗了。

「季临渊，一言为定，以后你要做我的夫君。如果你骗我，我就杀了你。」

第三章

长公主被扫地出门，那摞白缎也跟着她一起被扔在门口。

小小的沈嘉懿嘟着嘴，双手交叉，抱着胸：「那你怎么不给我叩头？」

小小的季临渊捏着小小的沈嘉懿的脸颊，笑：「我们互相叩头，这样，我们就成夫妻了。」

季临渊冷笑道：「你再多费一句话，我就叫人停了阿年的药。」

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很不合时宜。

她没想明白。

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漏了风，什么乱七八糟的风也往上呼啸。

她站在那里，可耳边嗡嗡地，她和其余人不在一个世界，这里的热闹、喜庆，与她无关。

「首辅大人，我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