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不住了，单膝跪倒在地，像一个困斗的兽，遍体鳞伤。

那不能怪他了。

大胡子已经走到长公主的面前了，他的眼中闪着疯狂的欲望。

源源不断的黑衣人，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疯狂地朝他涌去。

大胡子忽然一把掐住长公主的脸，臭烘烘的嘴凑上前去，就要啃她。

他的手在发抖，他太怕了，那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他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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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渊把长公主护在身后，孤身一人，提剑与飕飕的冷箭搏斗着。

黑洞洞的森林里涌出来很多黑衣人，拿刀提剑劈砍过来。

「我只记得死人，哪里记得住活着的牲畜。」

他手里捏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长公主，还记得那种滋味吗？」

这种时候，首辅大人失去了理智，他的心中，是疯涨的杀意。

季临渊，对她存有旧情。

他顾不上深思熟虑。

长公主没有反抗，任由他施针，眼看着那细细的针尖一点、一点地钻入她的皮肉里。

然后他就死了，长公主从泉隙里，抽出了准备好的刀，一刀扎进他的心肺。

可箭如雨下，他渐渐疲力。

他换了宫里的香，她顺藤摸瓜，发现他把避孕的药也换了，他竟然想叫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的姑姑，一次又一次，逼他。

她当然知道，可是季临渊不知道啊，她得让季临渊觉得她是无辜的啊。

刺骨的山顶风，夹着凛冽的冷箭，直逼他们而来。

不止她的刀，还有穿空而来的剑，也刺穿了他。

长公主垂下去脸，声音缥缥缈缈：「临渊，我们以前那么好，现在，起码还是情人，一点用都没有。你的姑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你呢，一次次地纵容。这个时候，你还来做什么，惺惺作态吗？」

季临渊沉痛地摇头。

「长公主，这都不知道吗？除了太后，还能是谁？」

长公主轻轻抱住他，她的脸隐没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

他顾不上不让她发现自己还爱他。

长公主别过脸去，轻幽幽说，「季临渊，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长公主眼也不眨，翘着唇，笑道：「几位大哥，不如给我透个准话，谁是你们的主子？」

他伸手去揩她脸上的水和血，低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敌人，他自己一个人来对付就够了。

季临渊来了，其余人也死了。

黑衣人紧追不舍，情势危急，季临渊把她推开，他叫她自己先跑。

长公主跑到悬崖上，风呼呼地啸，她回过头看。

这微弱的，一丁点儿的旧情，足够她生事。

又来了一波，想刺杀他们的人，严格来说，是刺杀长公主的。

他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的恶。

季临渊紧紧握住她的手，以恳求的姿态，向她承诺，会给她一个交代。

血把温泉的水都泡红了，季临渊伸手把湿漉漉的长公主捞起来。白色的、透明的薄纱，都浸红了。

「哦，我知道了。」

季临渊手臂上挨了一刀，腿上也被剐了一刀。

这个发现，让她很意外，很惊喜。

长公主拉着他往悬崖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