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梨借着油灯的微弱光亮，在衣柜里翻出了一只荷包压到枕头底下，里面是她存的钱。不多，只有三两。

“咦？这里还有一道小门？”周梨走到东墙角，伸手摸了摸那嵌在新围墙上的新门板。

就像有一只小鹿在她心上跳舞，有那么一瞬，她生出了某种错觉。只关男女。

“院长明日下午回书院，到时候你来找他签契吧。”

沈越觑她两眼，不管听没听到，只当没听到。

周梨见再无甚话说，正准备道别，就听沈越又开口道：“你，你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

她愣住，抬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朽木落下。

第二日下午，她便又往镇上去。

她心下一慌，赶忙挣脱他的手站好。

周梨再抬头，就对上沈越近在咫尺的脸。

周梨跟随他进屋，放眼一看，这铺子果然不大，并且的确陈旧。

沈越艳福不浅啊。

周梨了然，也没再细问。

“院长说，留个门儿是方便有人连租。”

同僚早跑了。

“那就好。”

沈越走到周梨面前：“走吧。”

然而，下一刻，只听“砰”一声。

沈越见她下了决定，嘴角扬了扬：“好。”

她看了一圈后，点点头：“我很满意，三叔，劳烦你向你们院长说一声，我租下了。”

两人向书院门口走去，先前同他说话那同僚，特意跑出来去茅厕，路过他们时，还促狭地同他们打招呼：“沈夫子，弟妹。”

沈越忙解释：“他，他向来口无遮拦，你莫往心里去……”

“又掉下来一根梁子。”沈越放开了她，轻咳一声，转身向店的后门走去，“随我来看看后面。”

桌椅板凳尽是缺胳膊少腿的，房梁看上去也摇摇欲坠，但好在采光不错，地段在街心。

周梨心里的小鹿被横梁砸死了。

沈夫子和“弟妹”脚步一顿。

两人出了巷子，来到街上，没走多远，便在一处铺子前停下。

“小心！”沈越一把将她拉过来，她身子一跌，撞上人家胸膛。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耳边轰隆一声。

周梨正看得入神，丝毫没留意自己上方，一块脆朽的房梁在他们开门进来时被惊动，这会儿堪堪掉落。

周梨点头。

后门出去，是一处小院子，院子西侧有一间堂屋和一间卧房，东侧是灶房。背面横亘着一堵围墙，一看那砖瓦的颜色，就晓得是才修不久的。

第12章 、护犊

两人道了别，一个向东回书院，一个向西回村子。先前还站在一处的两个人，渐渐被人群隔开。

沈越从衣袖里摸出钥匙打开门：“院长去了省城，将房门钥匙给了我。”

两人出了店，沈越将店门上好锁，转身问：“你现在可是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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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垂下头，声音微弱：“他说什么我没听见。”

“好。”

周梨惊讶地看向他，他将目光别向旁处。

一瞬间，她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有交叠的青蛙，沈越也是这样拉了她一把。

周梨好奇地问：“那边租出去了吗？”

可她刚一挣开，男子又一把将她扯到近前。

“不用，我够的。”

沈越瞥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