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沈越心理变态，是他的事，给好友的承诺不能忘，若再加一个背信弃义的罪名，那他真是枉为读书人。

“那我要怎么说呢？”王许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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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自然喜出望外：“下来了？这么快？你今早去领的么？”

*

“成，带你出去转转。”

忙活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总算做了三个菜出来。炸茄盒、四喜丸子以及热窝鸡。

沈越信口胡诌：“自有隐情，说了这文书可能会失效。”

王许走上桥时，沈越将营业文书交给了他，说是院长帮忙办下的，自己不方便给阿梨，托他转交。

王许见她捧着文书笑得杏眼儿弯弯，也为她高兴。只不过，他心里却有点不安。

树下的枣粽马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响鼻。他放下杯子起身走上前，摸了摸马背：“怎么？你也觉得天气闷，想出去跑一跑？”

不能说，说不得。怪道今日三叔身上有一股酒味……

待得第二日他揣着文书打马回甜水镇时，半路却下起了暴雨。他怕把怀里好不容易得来的文书打湿，干脆把外套脱下来将文书裹得严严实实，再到路旁的荷塘里摘了两片荷叶包在外面。荷塘边有些滑，他还差点摔进塘中。

翌日一早，离书院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沈越独自来到四洞子桥上。他也不是回村，只是站在那里看河水和暴雨过后的晴天。

王许恍然大悟，这八成是院长与三叔动了点什么灰色手段才搞到手的，不然怎么能这么快？

镇上的衙门只不过是县衙派驻到各辖镇的办事地，称不上正经官署。只是老百姓统称它们为“衙门”罢了。办营业文书，将申请的一应文稿递交，镇上初批后，还会统一交到县衙批复。

这一上午干活，王许都想着这事儿。中午吃饭时，周梨为了感激他借钱给她办文书，多做了两个菜，王许看着一桌子丰盛吃食，心头更加过意不去。

王许是粗人，思想简单，哪晓得沈越的心思，笑道：“阿梨就在店内，咱们何不一道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不告诉阿梨，这文书，其实是三叔他们想法子弄来的么？

沈越想，自己本来就有愧于她，如今明知她有难处，还不出手相助，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沈越道，“我就不去了，我待会儿还要上课，你拿去给她吧。”末了特意加一句，“还要劳烦王大哥别说这事和我有关。”

吃过晚饭，王许离开，周梨洗碗刷锅后，又重新添柴生火，另做吃食。

王许记着沈越的话，支支吾吾地点头。

二人作别，沈越去了书院，王许来到店中头一件事便是把营业文书摸出来交给周梨。

“阿梨，王大哥要告诉你一件事……”

正常的流程下来，少说也得半月。像周梨那样，不识字也不知其中章程的，光是第一步递交申请文稿就得花上个两三日。

沈越帮他编好话，王许才放了心，把文书揣进衣兜内。

县衙师爷是他外出求学时认识的师兄，带上点银子去托他帮忙，应该没问题。

沈越找到师兄，陪着师兄与几个衙门里的官爷吃了一夜酒，吐了七八回，总算得到一张加盖红印的营业文书。

沈越解下缰绳，牵马出门，走出冗窄的巷子，来到街上，上马缓行。

周梨不疑有他，只是惊讶于这文书批下来的速度，昨日才塞给官爷们吃茶钱，今日便办妥当了，早知道她就早点那样做了。

王许奇道：“为何？”

不知不觉间，竟从街这头，走到了镇子口。他再次抬头望天，想起白天时院长的话，周梨的文书还没办下来。若是她哥哥在，哪里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奔波？

想到这里，他吊了一天的心总算落到地上。当即策马快奔，向县城驰去。

“你就说你今早路过衙门，去看了看，没想到竟办好了，就领了回来。”

枣粽马像是听懂了一般，踢踏了几下蹄子。

嘴里寡淡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