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低声道了一句谢，彼得看见他手指在披萨盒上，轻缓地划动了几下。

刹那间，微弱的光芒出现在彼得的视野里，随即缓缓消散。黑发青年重新将手抽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在一众灵魂中，只有坐在亚巴顿对面的小蜘蛛，散发着纯白的光芒。

彼得再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该隐的身份。

员清脆的摇铃声打断了彼得关于语言组织的构思，他干脆从座位中跳了起来，朝着那边走去，拿走了两大盒披萨。

“该隐，”小蜘蛛小声拜托道，“我刚刚订披萨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是一张未烤、一张烤好的，不然等我们过去的时候，给奇异博士他们带的披萨就凉掉了。所以……”

——————是稀世珍宝辈的老爷爷啊。

“一半是意大利香肠，另一半是青椒鸡肉————看你比较喜欢哪一种了。”

黑发青年的声音也如同脸庞，充满着让人忍不住追寻的魅力，但从他口中偶尔冒出的、戏剧一般词藻华丽又语气真挚的话语——————

“怎么了，该隐？”

“你怎么了，我的朋友？我所看到的快乐刚刚穿透乌云，就被苦恼重新遮蔽于你的心上。”

被关心的感觉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因此小蜘蛛只是乖乖点了点头，笑容灿烂地“嗯”了一声。

“…………”

“………”

彼得心领神会。

“我只是有些担心今天到底会找到什么，”亚巴顿望着眼前那张年轻单纯的脸，轻声道，“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危险吞噬你，我的朋友。”

黑发青年原本在喝热巧克力，看见他过来，就立刻放下了杯子，关心道。

他把热乎乎暖洋洋的披萨盒放到一边，将已经打开的披萨朝着黑发青年的方向推了推。

在彼得茫然而担心的目光中，黑发青年嘴角慢慢牵起，露出了一个有些忧郁的笑容。

“………”

——————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一张漆黑的契约成立在虚空中。

他的指节曲起，搭在桌子边缘，好一段时间才慢慢松弛下去。

“好了，”他轻声说，“已经没事了。”

彼得原本准备一盒他和该隐分享，一盒带给圣殿中的法师——————因为这个牌子的披萨很好吃。

亚巴顿随手从虚空口袋中抽出一根加布里埃尔的羽毛，当作印章，朝着签名的方向摁了过去。

他飞快地掀开了其中一个披萨盒，将酱料瓶们也从桌子那边推过来，城墙般挡成一排，给该隐留下了一个不会被窥探或者拍摄到的视觉死角。

在他接过两个巨大无比的披萨盒的时候，小蜘蛛明显感觉到，店员稍稍愣了一下。

刹那间，整张契约从漆黑过渡到半黑半白，纸面开始变得斑驳，承载不住天使与恶魔激烈的力量对冲。

见黑发青年没有动作，小蜘蛛咀嚼的动作停了停，迟疑地抬头问。

“…………”

彼得：好耶！

地狱的君主环绕着小小的咖啡店，以及这其中越来越浓的、恶的气息，忍不住厌恶地垂下眼帘。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但已经签过名的亚巴顿对此视若无睹，他心神一动，将契约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

“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我的朋友，”该隐仿佛含着迷雾的黑眼睛望着彼得，小蜘蛛甚至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圣殿那边应该也没有适合烤披萨的专业炉子————说到底，只需要将其保温就可以了。”

能拉动几吨重量的彼得·帕克，望着除了有趣的魔法以外，自身战力和普通人基本持平的老古董朋友，陷入了战术性沉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黑发青年就微笑起来，懂得了彼得的意思。

此时被店员这样看了一眼，彼得立刻身体僵硬，几乎同手同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

黑发青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