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

我把他的风衣揣在怀里，不让它淋湿。

那边的女生还是十分平和，不急不缓。

直到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我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旁边的人和我隔得很远，大抵是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不敢靠近。

没事的，还有一会就可以见到他了。

*

“你们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安排他进去？你们就是这么工作的吗？”

我把手机贴紧了耳边，急促得语无伦次：

等到了楼下，大雨泼在身上，淋湿了衣服，我才想起自己忘了带伞。

许嘉树去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衣，那边还下了雨，他肯定会冷的。

血珠从指关节渗出，几个水泡被扎破，细碎的玻璃嵌入了手里，只是我好像感觉不到疼。

我无端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对着电话吼道：

我撑在碎玻璃上大口地喘着气，只有现在才好像把心里的那点情绪宣泄了出来。

“您先别着急，这边只是碰上了一点小状况，以前也有发生过的，可以解决的。只是怕队员家人联系不上，多生顾虑，所以特意打电话提醒。”

“你他妈不要命了？站路中间？”

去找他，去找他。

我跑过去敲着车窗，把身上的钱都塞了给他，乞求着他送我去机场：

许嘉树去实践之前填了信息表，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的是我的电话。

那边挂利索地挂了电话，我的右手已经握不紧手机，连带着手机边上都沾上了血。

客厅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我顾不上浴室里的一片狼藉，冲过去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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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

了几下，裂痕从中间崩开，变成了碎片落在了台沿上。

那是分别的预告。

外套被淋湿，不能带上飞机，此时我只能穿着许嘉树的风衣，里面只剩下一件背心和牛仔裤，穿搭看起来和街边的疯子无异。

车辆不停地从身边擦过，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天，我也是这样在路上拦车。

“他有没有受伤？联系不上了，大概、大概还有多久可以回来？你们能确保他的人身安全吗？”

我扶着桌脚快速地爬了起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拿上东西出门。

他犹豫地看着我，最后松了一口气，说：

右手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四处都是刮痕和烫伤，血液混合着水珠沿着手指一路向下流，滴在了蓝白相间的瓷砖上。

“抱歉，这是意外状况，之后我们会进行相应的补偿措施，还请您谅解。”

“我、我想去机场，求求你了，加多少钱都可以。”

当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紧急联系几个字的时候，心脏已经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脑子里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想法，我慌张地去换鞋，不小心踩到了刚才倒在地上的水，“砰”的一声笨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又一次站在了马路中间，伸着手拦住了一辆车，雨水灌进了脖子里，头发湿黏地贴在额头上，我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心里的那种厌恶恶心的感觉早就超过痛觉。

“喂，您好，请问是唐默吗？由于天气原因，考察队暂时被困在山中，如果无法及时联系，请不要着急，救助人员已经前往目的地。”

“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