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皆惊。

她说完，又开始砰砰叩头，反反复复念着奴婢有罪。

瘸女捂住了这个秘密。

祠堂静得如同凝滞。

他不肯信，五爷看了过去。

坐在她下首的詹淑贤，在这话里，垂头喝了口茶。

可她若是这时，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岂不是在朱夫人盛怒之时，揽下罪责？！

他没说话，五爷在高阔祠堂的回声里，半仰着头闭起了眼睛。

她惊恐不已。这秘密再也说不出来了。

背了二十年的污糟名声，魏姨娘终在这一日，沉冤得雪了。

然而过了没几日，魏姨娘死了，朱夫人也死了。

“七爷，奴婢没有一句假话！那些婆子面生的很，根本不是二房的人！”

詹司松神情恍惚，他再不愿相信，也知道瘸女没有说谎。

安大老爷见这瘸女开始颠三倒四地说话，有了要犯疯的征兆，就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瘸女把话说了，反而从胸中吐出一大口浊气。

在场众人皆震惊，连詹司松都一时说不出话。

“你莫不是这位国公爷找来的托吧？再者，你怎么确定婆子不是那魏姨娘找来的人？！”

祠堂里有清凉的风在闯荡，人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五爷，与尚未从事实里缓过神来的詹司松。

她都说了，詹司松恍惚着不肯相信。

老夫人念了一句佛语，“阴差阳错，铸成大错。”

莫说旁人，连詹五爷自己，从前都不会想到，竟还有这样一天……

但魏姨娘若是想要弄断树枝，大可以选在做法的时候。

这不是一个完全的巧合，但也仅限于是婆子玩乐、丫鬟失责。

五爷还没开口，瘸女便朝着他砰砰叩头。

她以为，这件事会被她带进坟墓，没想到五爷和韩姨娘来了普坛寺，韩姨娘生下了五爷的孩子。

事情就这么水落石出。

但二房的田庄起了火，那火险些要了詹司松的命，又把这一切都烧穿，五爷在一众反对声中下令彻查，瘸女再也守不住秘密了，才被查了出来。

她心里愧疚，只觉是自己害死了魏姨娘，便时常去韩姨娘坐月子的院子外面念经，为暮哥儿祈福。

那她就不是被打断腿这么简单了，她会被朱夫人生生杖毙！

而魏姨娘，的的确确，与此事无关……

她因为守着这等血流成河的秘密，一度精神失常，被庄子上的人当作疯子撵了出去，后来被寺庙里的和尚收留，每日跟着和尚念经，才稍有一点安心。

都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

可不管怎样，都同魏姨娘无关。

她还道，“那几个婆子被我呵斥，就是从月亮门方向跑走的……”

但瘸女看到的确实不是二房的婆子。

五爷攥紧了手。

“是我害了淑悦小姐，是我害了魏姨娘，是我害了夫人……都是我的罪，都是我的罪啊，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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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悦之死，确与魏姨娘无关，其他种种，皆是命。”

安大老爷替此事做了了结。

或者偷偷让自己手下的婆子过去，旁人家的婆子怎么会比自家的婆子更可靠？

一桩二十年前的旧事，谁都以为说不清了，可又突然被揭开。

瘸女离开，众人渐渐缓过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