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俯下身，手伸向头发，就在这时，她猛然坐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好像给她梳过头发，而那根发绳早已不再。

*

或许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震惊，或许是自己已经被发生她身上不合常理的事惊习惯了。

她想起漆黑里柳怀素的声音：【思眠，你要回去只有这样……】

虞思眠觉得自己睡了一觉，睡得很久。

虞思眠点点头。

连祭转身走向纱账，即便痛得快休克，他依然脊梁挺得笔直，脸上面不改色，走到软塌上躺下，姿势依然慵懒而惬意。

“告诉我，忌廉最后怎样了？”

虞思眠没有想到他最后的遗愿是想知道自己书中反派的结局。

直到连祭从怀中取出那个本子，扔到她面前。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很长的一觉，结果是死了？没有回到现实，而是又回来了？

得了血疫却安然死去，然后又死而复生，本是足以让四界震惊的事。

睁开眼觉得自己有些想吐，然后就坐起来……

她走到纱帐门口，“你……有什么遗愿吗？”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如果有一天我真有机会见了……天道的话，帮你转告她。”

再然后，看见蹲在自己面前一脸血的连祭。

此刻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就跟重生了一样。

虞思眠太阳穴猛跳了一下，忌廉是她这本小说里的大反派，他怎么知道？她到处翻自己的本子，却怎么都找不到。

冰冰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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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死了。

完了。

虞思眠觉得他语气虽然仍然云淡风轻，但脸色已经比纸还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果然那不仅仅只是一个梦，要想回去，真的只能去琉璃天找到柳怀素。

自己回去后给他写个番外，在番外里完成下他的遗愿。

手搭在膝盖上的连祭抬眼，嘴角凝着嘲讽，“天道？”

虞思眠缓缓开口，“他杀业深重，罪无可恕。”

他站起来抬头看着天空，笑了两声， “不愧是被天道眷顾的使者，死了都能活。”

虞思眠却看出了他的虚弱，隐约明白……

连祭此刻却异常平静。

可既然是遗愿，终不能骗他。

过了半晌，连祭才用手从上至下把脸上的血擦了，然后见他取出手帕将手指和手套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

他发现忌廉的原型是他了吗？

虞思眠：……

连祭神色冷锐 ：“没有。”

一口鲜血喷在他脸上。

死了都能活？

自己一笔一划塑造出来的角色还没进入正文就要死了，她心情有些复杂。

虞思眠也不觉得意外，正准备离开不再打扰他，身后的连祭却问道：“最后忌廉结局如何？”

在她以为连祭下一秒要掐死自己时，他却只是看着自己，眼中好像有着些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