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自己对她别有所求。

但是在她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被讨厌的感觉是那么令人窒息。

他不喜欢女人哭，觉得很烦，可是她今天一哭，他觉得心什么地方像开了一个口子。

连暮。

她睁开眼，看见旁边坐着一个绛紫色的身影。

虞思眠不知道最后在雨中带走自己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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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迟早能够回到现实，把这个故事重写，就像玩游戏删档重来一样。

虞思眠：“我不会嫁给你的。”

她说她讨厌自己。

连暮：“你不要把错都归于你自己，是我的错。”

他坐在床前深深地叹了一口，看着熟睡的姑娘，“眠眠，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对他来说女人固然重要，终是重不过权力。

她不想见他，于是再次闭上了眼。

她说她讨厌自己。

答应娶她。

连暮叹了一口气，“眠眠，你讨厌我？”

她戴着那对毛茸茸的老虎耳朵出现在自己世界的那一刻，他心动了下，但终是因为她的皮囊，他承认他对漂亮的皮囊没有抵御，当然，前提是在他厌烦之前。

眠大雨中纤薄的背影，他想追上去，却想起了她刚才说的话，最终没有。

她不仅双眼通红，鼻头也是红的。

但是这次，他是真有些后悔。

*

连暮用手指点在了她的额心，让她睡去。

虞思眠：“没有你，没有连祭，没有我，巫医月就不会死。”

对他而言女人的漠视向来比女人的恨更让他不能接受。

连暮把这句话常年挂在嘴边，每次他和他的女郎分手之时他都会说，他承认自己有错，但是从不后悔。

连暮：“这事与你无关。”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弥补我的错。

虞思眠直愣愣地看着纱账：“怎么无关？没有我，她还可以活很久。”她可以活到正文最后，还可以活很多很多年。

连暮虽然心中有了准备，但是听她说出来，手指还是微微一动。

对待这个世间中的存在虞思眠一直是宽容的，因为她觉得他们都是自己笔下的人物，加上她自己不会死，所以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她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他看见她哭了。

然而当她发现她所有的希望都只是一个梦，根本没有柳怀素，根本没有回家路，这个世间发生的一切不可改变，生死无法逆转，她被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崩塌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会感觉到痛，心口撕裂般隐隐生疼。

他让连祭发现她的身份就是为了挑拨两人的关系，让她离开连祭，让连祭失去沧溟十二城，让连祭无法靠她来拉拢人心，让她和连祭自相残杀。

虞思眠见他不答，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会嫁给你的。”

他低下了头，一双耳朵现了形，在雨中塌了下来。

连暮想开口，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巫医月现在半死不活，与死了一样。而且如果让她知道巫医月没死，还在连祭手中，多半即便半死不活，她也会去找连祭。

他帮她掖了掖被子。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自己为她一步步后退，退到了自己的底线。

那么温柔的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可见她有多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