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每天吧，不过每天的位置不一样。”

“你小子就盼着我摔喽！”

晨来明显看出老伯眼睛一亮，突然来了光彩，但随即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不去！走走走……”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没事吗？”晨来问。她回头看了看。

他看看她，发动车子。

罗焰火的车子开过来了，见她站在外面，皱了下眉，等她上车才说：“让你在里面等的嘛。”

尼卡2021-05-22

“谁让你停下来着？”

“还不走？”罗耀荣没好气地说。

“哦对。这么早出来……看报？”

她忽然发现门边空地上站着一位穿着对襟棉衫、胁下夹着报纸的年逾花甲的老伯。那老伯也发现了她，转过脸来看看她，这当儿就把报纸给掉地上了。他要弯身捡起，晨来发现他一只手扶着手杖，忙走两步过去帮他捡起来，这时她次发现老伯另一只袖管里半截是空的……他松开手杖，将报纸接过去，点点头，说谢谢。这时门童要过来，他摆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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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有人跟着他的。不过他脾气就这样，方圆百米之内都能被他的暴脾气烧成碳。”

罗焰火有点无奈，“要不您上车？我陪您吃早饭去？”

“出来透口气。”她说。

罗焰火跟晨来说：“我二伯。二伯，这是晨来。”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就看到那个老伯坐在长椅上……晨来轻轻呀了一声，罗焰火把车子停了下来，降下车窗，冲那老伯说：“二伯早。”

她深吸了口气，缩了下肩膀。

“做做样子而已。”罗焰火不说话了。

罗焰火笑笑，果然开车走了。

第八章 斯人若彩虹 （十六）

他看看她。

“那我走了？”

“怎么今儿改坐这儿啦？”罗焰火说着往车后看了看。“走这么远，又不坐轮椅是吧？您可别摔喽……”

晨来想起老伯那手臂，“你送我到地铁站，赶快回去吧。”

她又笑笑。

“我觉得他是高兴你说陪他一起吃早饭的。要是我没在车上，他准上车。”晨来说。

有点气呼呼的。晨来晓得他是怪自己是多话了，抱歉地笑笑，不再说什么。这个岁数的老伯，说老并不能算太老，对年轻人的善意提醒总是格外不服气。她目送他慢慢走下了坡道，才放下心来。这时她发现有人从身边走过，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着老伯，不禁笑了笑——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老伯有人近身保护的。这也难怪老伯有点生气，她真的是多管闲事了。

他回过头来，微微瞪了她一眼，“我知道。”

老伯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5-21

如果说刚刚她是从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走出来，身上还带着粉色的泡泡或光环，此时这冰冷的现实世界足以替她驱散这些不切实际的幻觉。

“伯父好。”晨来没想到这会是罗焰火的伯父、而且他还介绍了。这老伯看起来脾气不大好，也不大喜欢她……他板着脸，还是应了一声。只不过那神情完全称不上慈祥，也不友善。

“走走走走……”

“瞧您说的！”

他神态有点冷漠，即便说谢谢的时候也是如此，好像眼前这个女孩子帮助他这件事有点可疑似的。他打量了下晨来，把报纸照样夹到胁下，慢慢转身往坡道下走。

“冬天也出来？”晨来想说的是那也得看得清啊……冬天这时间外面黑乎乎的，报纸掉地上都不一定马上能找到。

晨来看着他，发现他的一条腿安装了假肢。假肢很高级，但他行动起来仍有不便。她轻声说：“您慢一点，早上路面有露水。”

…空气算不上清新，即便是在这个时间。这天气她应该戴口罩的。不过不戴口罩也好，即便不够清新的空气，也让她头脑清醒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