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

焰火停了车，跟晨来一道下了车，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阵犬吠。那吠叫声有点远，晨来听了听，看了焰火。

“我尊重你的决定。任何的。”她说。

“欢欢。在许阿姨小院儿里。”焰火伸手，拉住晨来的手，一起往屋里走。

她忽然想如果他不是这么高大结实就好了，或者他的身体可以折叠一下也好，那样她就可以把他整个儿地搂进怀里，妥善收藏……她的身体微微震颤，待意识到，极力克制，让自己冷静一点。

焰火点头，主动跟许阿姨解释了下。他讲得很简单，也没有说自己提早回来的原因，只说有急事。

她没出声。

“那现在咱们去哪？”他轻声问。

“我会在你身边陪你的。你要是反悔了，我也陪着你。没关系的，火。”她的手臂越收越紧。

“不是大事儿。”他说。

晨来点了下头。

晨来将大衣和背包放在一边，洗了手。许阿姨去拿了一个布袋来交给她，说这是之前火火说要我收拾出来交给你的东西。

“我又没说什么。”

她亲吻了下他的面颊，又搂紧了他。

焰火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我没有问你的意见，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么做了，你应该可以理解。”

焰火嗯了一声，“凡听见我车声必定叫。”

这条路安静，灯光也有些暗，这么看着外面，除了一片片宁谧的树林，和乱舞的雪，什么也看不到的。晨来就那么看了半天，车子在大门前停下来等的时候，才转回脸来。

晨来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开车。

晨来发觉，轻轻碰了碰焰火。

“我不会反悔的。小事情，真的。”焰火说。他侧了下脸，嘴唇轻轻碰了下她的耳垂。“我答应捐赠的时候，已经提出来全过程完全保密，也没想着惊动更多人。”

晨来的手臂松了一下，手扶住他的颈子，将他的身子勾下来一点，亲在他唇上……他沉沉地“唔”了一声，像迷雾中海上的航船，唇齿忽然找到了最合适最安全的停留地带。

距离上次来，已经过了很久。

这会儿工夫，焰火自己动手泡了茶，给晨来一杯，给许阿姨一杯。他跟晨来在餐台边坐下来。

他们在这儿呆的时间有点久了，隔一会儿，就有便衣看似漫不经心地从车边经过。尽管没人打扰，可这感觉并不是太好。

罗焰火开着车子，看晨来整理了下背包，就坐在座椅里，沉默地看着前方，偶尔，会转过脸来，迅速看他一眼……后来，车子往山上开时，她就不动了，看着车外。

“理智上和情感上，接受起来是有点差异的。”晨来的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轻声说。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今天……雪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这时门开了，许阿姨走出来，让他们快些进去。看到晨来，许阿姨一脸的笑意。晨来进了门，听见许阿姨问焰火，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刚才门卫打电话进来，我以为听错了……她显然是吃惊的，忙着问他们吃晚饭没有、想吃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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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来知道是旧手帕了，接了过来，跟大衣放在一起。

“但是，”她伸出手来，竖起食指。“这几天你得好好儿休息……”

许阿姨切水果的工夫，不时转头看看焰火和晨来——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都眉目如画，哪怕不说话，只是在一处，看上去都让人舒心极了……不过她惦记着焰火这一趟要办的大事，却又不便这就问起，只好忍住。

“还没确定具体捐赠时间吧？”晨来看焰火点头，跟着点了下头。“也要看受捐赠者的情况才能最终确定……还有时间。”

焰火看看晨来，晨来摇头，但轻轻攥了下他的手，他顿了顿，没急着走开，仍拉着晨来，跟许阿姨一道，慢慢走到餐厅里来。

她放开他，坐好，“你突然出现之前，我刚好要给许阿姨打电话。我想可以拿了手帕之后再回家……家里应该有好吃的。往下几天，我妈每天都会做不同的东西，准备过年……”她低头系着安全带。

焰火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搂得特别紧，她半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身上……他听见她吸鼻子，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轻笑。“蒲医生，幸亏我还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人。要不然您这反应，我马上就得给医生打电话，说我好害怕、我不捐了……唔……”

“长成大狗了吧？”晨来问。

“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她说。

现在……她握着安全带，看着他。

哪怕是理智上她是认同的，也知道这其实是安全的，可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脑海中刹那间便出现可能会有的轻微不良反应和尽管罕见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后果……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