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任何反抗，还不够配合？这会儿这么说，是讽刺我呢？”晨来心一动，看着丁一樵。“你挺了解罗焰火。”

各位晚安。明天早上见。

丁一樵比她看起来还要意外，通电话时，甚至有些烦躁，像是罗焰火打乱了他的节奏，让他非常不愉快。他让罗焰火把画交给外面的手下拿进来，但罗焰火要求当面交货。他盯了晨来一会儿，说：“只准你一个人进来。把你的手机交给你面前随便哪个人……放他进来。仔细搜身。小心，他身手很好。要是有不对劲，不要手软。”

应该是有点儿经验的，所以这次我也做足了准备。你不要心存侥幸，没有那回事。”

丁一樵禁止她离开座位，她就坐在那里，用桌上仅剩的碎纸片和画笔，随意地写写画画，过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看手机里那出“哑剧”……有一阵子，信号时断时续，她让丁一樵看看。丁一樵也不理会她。

没用多久，罗焰火的身影出现在窗外。

尼卡2021-09-06

第十四章 此心安处 （七）

09-05

她说：“那你可以说是与虎谋皮了。”

他甫一站定，只停了不足半秒，突然抬起手来，将枪口对准了罗焰火。

“赌一把而已。谁知道等下是个什么结果呢？一个小时……哦不，还有四十七分钟，小罗总出不出现，也两说。搞不好来的是警察，那你想想有什么遗言，可以现在写下来。”丁一樵笑着说。

这一定是她生命中最漫长的四十七分钟……但不知是不是罗焰火与她心有灵犀，他缩短了她等待的过程。

他打来电话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

此时天色已暗，外面廊下没有亮灯，从室内投出去的光，照亮那一点距离，其实并不足以让她看清什么，但她就是立即看到了他——他的视线也立即与她的相遇，那一刻，她甚至看得清他眼中的担忧和欣慰……不一会儿，门开了，他走了进来。

他把面前的长案清理干净，将皮筒上的密码锁慢慢打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来，将画轴缓缓地抽了出来，固定住一端，从左至右，将画轴慢慢打开……晨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幅画，额头上渐渐沁出汗来。

丁一樵指着他，让他再退，退到他满意的距离，走上前去。

丁一樵停了会儿，脸上露出笑容来，这一次，像是由衷的。

手机铃响起时，她和丁一樵同时吃了一惊。

她此时嘴巴发干，并不是渴，而是紧张的……她放下画笔，抬头看向门口。

丁一樵笑了笑，“那看来您还不够了解他——小罗总曾经在一年间遇到过两次绑架，一次比一次严重……但他也是好样儿的。一次被他逃脱，一次被扣了三四天没有动静，后来他外公动用当地人脉，把人救了出来。我是很佩服小罗总的，一般人经历这样的事，得从里到外崩溃。你看他，就还好。”

丁一樵惨白瘦削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狰狞来，随即又换上了笑脸，手里盘弄着那把枪，不出声了。

罗焰火抬起手来，白手套被他的一身墨色衬得尤其醒目。他看着丁一樵的眼睛，只当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恼羞成怒，沉着地说：“这就是真品。”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9-06

她知道丁一樵是怕她有什么花样，忍了忍，等着画面恢复正常的工夫，极是煎熬。

晨来没动。

罗焰火早有准备，不急不躁。

丁一樵干笑了两声，惊动她。

他挂断电话，盯着晨来，慢慢点了点头，指着她，让她别动。

晨来不理会他。

罗焰火也点点头，向她笑了笑，然后将手里那个皮筒子横过来，放在了面前的长案上，这才看了丁一樵，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罗总，这可是赝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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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来半晌没作声。

丁一樵没动，距离他有几米远，用手中的枪像是很随意地指点了下，“麻烦罗总亲手帮我打开。”

丁一樵盯着他的眼，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来，“我说过你别耍花样，要不就后果自负。看样子你是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作者的话

尼卡

晨来继续慢慢揉着手指，丁一樵扫了一眼她的手，忽然问：“对外科医生来说，比死更惨的，是不是失去手？”

“也许吧。”晨来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耸了下肩。“我不对未发生的事担忧。也许到时候，我发现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呢？”

门立即被关上，外面的人可不像先前那样遮遮掩掩了。从他们的站位来看，晨来就知道，此时他们俩才真正有了生命危险。她看着罗焰火，点了点头。

罗焰火将画展开，退后两步，让丁一樵上前看。

晨来看着他，发现他是真的在笑。这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但她也笑了笑，说：“我不需要。你如果需要的话，请便。”

她手里还握着画笔，只是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