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

正常，但每一下都让他疼痛。他不得不深呼吸，并不太见效，于是他转头看着车窗外……越靠近墓园，路旁的树越茂密。都是多年的松柏，看上去更像是屏障，密实又牢固地守护着安居在这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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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站起来的一刻，天空飘起了雪花。

从仪式开始到结束，直到站在墓穴旁，等待黄土围拢……晨来始终站在焰火身边。

“对不起，刚才路上又睡着了……”她低声道歉。

几乎从不出错。

各位，明天早上发本文最后一章节《尾声》。我们明天见。

胸口的闷痛并没有减弱，但看见她，知道接下来，不会那么难熬了。

昨天

晨来微笑，小心地将药典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彼此相爱，坚定不移，会相互扶持着，走这段长长的路……自由地、幸福地、勇敢地走下去。

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他面颊上，轻声问：“你还好吗？”

她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判断了下声音的来源，喊了一声罗焰火，没有回应，跳起来跑出书房。

“叮，叮叮叮……”

手机屏亮起来，她拿过来看，是科室群组里的消息。看完待要回复，她才想起来，自己正在休假。

“叮……”

车子停下来，不住地有人影从车边经过。

雪花落在他们身上，这极黑的底色，让晶莹剔透的雪花显得尤其美丽。

她出来才发现，此时正下着大雨……已经接近暴雨的量级了……今年夏天，北京被这一场又一场的暴雨变成了水都……差不多是她有记忆以来，下雨最多的一个夏天。但她的记忆也许会有偏差。

当亲友们离去，这新筑成的墓前，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独立良久，才一起给墓中的母亲行礼告别。

“没关系。”他忙说。

在墓地的草坪上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闵岳生前最亲密和信任的亲友们坐在几排座位上，看她被她最喜欢的鲜花围绕着，棺木上盖着那一床别致的小被子，给这个悲伤的场合增添了几分温馨。

尾声

他转过脸来，看见晨来半蹲在车门前，睁大眼睛，担心地看着她——她一身黑衣，面色苍白，衣襟上那朵白色的茶花都显得失色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关心，握紧他的手。

有人拉开了车门，他也没动，只是点了下头，说：“马上。”

极细的金属器械撞击的声响。

他们仰起脸来，雪花落在额头上，清凉中竟有那么一丝丝的暖意……

“还好。”他说。

又一声。

晨来立即醒了过来，有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手术室。待看清四周墙壁上排列整齐的书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家中书房，马上就放松下来。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声响消失了，书房里静静的。她要起身，手边的书滑下去。她忙伸手抓住。尽管没掉地上，拿起来还是轻轻拍抚了下……一本小巧而古老的羊皮封面古老药典，是昨天在晓市地摊上淘到的。很难想象晓市地摊上会出现这样的旧书，可是他像是不经意地眼风一扫，便把它拿在了手里，甚至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已经完成了询价和交易。药典被塞到她手里时，天光还微微亮。她得借着手电筒的光翻看，待发现这是多么美丽而脆弱的珍贵书籍，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有时候必须信服这个人的专业素养，就是会在一堆看起来乱七八糟、鱼龙混杂简直是垃圾的东西里，迅速挑出他想要的、有价值的那一样。

尼卡2021-09-14

作者的话

外面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他们在飞舞的雪花中，转身离去。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

从忙得团团转的生活里抽离，实在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不过是休假的第二天，她连觉都没睡饱。若不是昨天就想趁假期跟他去晓市探险，她一定一觉睡到大天光……当然昨天回来之后，的确从早睡到晚，姑姑和北川都留言抱怨她放假就像是消失，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人影不见……她很厚脸皮地回复说不这样的话放假有什么意义。

这一生将会很漫长，未来会发生什么，完全不得而知。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他没有理会。

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也像这样，紧紧靠在一起。

“下车吧，大家都等你了。”她这才催促他。

焰火下了车，晨来往后退了退，替他整理了一下，然后站在了他身旁，陪着他走在队伍的前方，往墓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