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惊扰到小姑娘的美梦，她手上没有晕染银光，手掌虚虚覆在小姑娘的脸蛋上，像描摹珍宝似的，拇指从鼻翼滑到耳边。

第17章 换衣。

她用力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二十五年前她叱咤风云，大战诸多恶鬼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只不过被小鬼咬了一口，现在就万般无奈，身体果然大不如从前了。

庄一如将轻飘飘的小鬼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给床铺蒙了一层淡淡的源，这样陆竹生就能碰得到柔软的床榻，也躺得舒服一点。

结果小姑娘警觉性太重了，居然醒了过来，睁眼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张嘴就在她的手掌边缘狠狠地咬了一口。

收回手，庄一如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去客厅拨了个电话，嘟嘟两声轻响，电话接通，一道软软的女声透过听筒传过来：

陆竹生睡着和醒着完全是两个样子，她安安静静的时候，眉眼舒展柔和，嘴角微微抿着，软软的头发散在耳边，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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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如摸了一把肩上的伤，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很深，想必还是会留疤。

想起陆竹生刚才失去理智的样子，庄一如眉头皱起，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庄一如食指指尖凝了一点点光晕，趁着陆竹生醒不来，轻轻戳了一下小姑娘软软的脸颊。

红色氤氲扩散了一些，又被庄一如的力量压下来，除此之外，陆竹生的身体里还有玉佩的力量，此刻三种力量胶着地在陆竹生的魂体中对抗，陆竹生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了了。

庄一如隔着手机微微一笑。

她的长相其实一点也不凶，嘴角还有两个小梨涡，只是她不爱笑，平日里醒着老一副冷脸，面对庄一如的时候更是尤其的暴躁和不耐，所以很少有人看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

这个吻安安静静，普普通通，陆竹生的薄唇轻轻点在庄一如的嘴唇上，没有丝毫妄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只过了一两分钟，又好像过了一两个小时。

在庄一如的记忆里，陆竹生自记事起，就没有真心笑过了。

“嗯。”庄一如垂眸，“有机会的话。”随后挂了电话。

陆竹生的脸颊红通通的，像喝醉了酒，庄一如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她的魂体有些发烫，于是又抓起她的胳膊，查看了小臂上的齿痕。

“查到了直接通知刑警大队吧，他们的效率太低了，我担心再出事，现在领头的人叫李栎同。”

等庄一如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陆竹生居然又睡着了，全因她的胳膊托着陆竹生的魂魄，陆竹生才能继续保持亲吻的姿势，半晌没有动作。

陆竹生像条养不熟的小疯狗，老爱咬人。

“请你帮我查个人，回头送你几本绝版的古书。”

陆竹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迷迷糊糊地睁眼，视线先盯了一会儿天花板。

。

记忆里忽然浮现出似曾相识的一幕，陆竹生做完手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麻醉剂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也是像这样在陆竹生身边坐着，偷偷去摸小姑娘的脸颊。

庄一如没和对面的人客套，先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就把吴树宇的个人信息告诉对方。

直到现在，那一口的咬痕还有所残留，在她右手小指往下一点的位置若隐若现。

现在安静下来，庄一如在床边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目光落在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上就挪不开，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还能记起那时候的惊慌失措，她借口是为了探小姑娘的体温，没料到会把她吵醒，安抚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勉强收起龇牙咧嘴的模样，闷声不为自己伤人道歉，脑袋一偏就又睡了。

“小久，是我。”

“好哦，有时间带你的小朋友一起过来玩呀？”

想起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庄一如眸心一漾，唇角隐约勾起两分笑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庄一如试图将重新虚化的陆竹生带回卧室，但起身的瞬间，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

放肆的小鬼欺身过去，吻住她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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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中的小鬼紧拧的眉心果然松了一些，庄一如揉了揉她的发，将遮在她眼前的刘海轻轻别到耳后。

她定了定神，将终于消停下来的陆竹生一拖一拽地带去卧室。

*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拉出一道放射性的光晕，意识慢了几秒才跟上眼睛，她眨了眨眼，又左看右看。

庄一如的耳朵也红了，她一松手，陆竹生的身子不住往下滑，随后又被她抱住，轻轻搂在怀里。

“呀，小庄。”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声音雀跃了起来，“这么晚了没守着你的小朋友，找我什么事呀？”

“喂，你好，这里是云深书馆。”

时间骤然变得缓慢，流淌时，似乎还能发出悦耳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