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是我杀的，这种事情发生在看不见天日的地方，就要永远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哪怕寿数苦短，也是脱胎换骨，如立新生。

冥昭已经从她身上离开，满头冷汗地瘫坐在三人高的书架下，背倚檀架，头枕万卷，却寻不到解脱之法。

岐飞鸾木偶般的听着，听到这里嘴唇微微动了动：“你，是怎么杀的他们？”

他们的恨极深极重，对冥昭的折磨也极狠极毒。

无边哭嚎，厮杀，日夜纠缠折磨，挥之不去。

“吸取到的功力是精纯的，但是记忆却极易缺失，因为我对霓裳的掌控还很生疏。这些门主都是人精，也懂得防我，死也不把秘药秘方给我。我只能利用他们，让他们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获取更多的记忆。一直等到第七任门主的记忆被我吞噬，我终于找到了初代门主记忆中缺失的，能够完成记忆过滤的古方。”

如七道被强行撕裂的魂魄，在她身体里厮杀咆哮，终日不安。

天地四时，万古长存；

说到这里冥昭突然顿住了，岐飞鸾起初不以为意，但是后来随着身上钳制的力道渐渐松懈，冥昭两道长眉锁得越来越紧，她终于意识到事态不对。

“我教唆了他，他没有让我失望，很快掌握了霓裳的秘法，杀死了他的师父，成为第二任门主。”

数之不尽的霓裳虫蛹寄居体内，

历经百年，七代门主都将她当做修炼的炉鼎，每滤一遍，都是鬼门关前走一遭，恢复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就算七代门主已经尽皆身陨，她所得的，又岂能被称之为第八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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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那么渴望寻求解脱，她想要真真正正的，不似行尸走肉的，活在人间。

岐飞鸾心魂又是一震，如弓上惊弦涤荡不已。

她已经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百年来加诸在她身上的命早就不是她的命了。凡人生老病死，她的命早就不知在哪一年就应该逝去……

里提到的洞虚门初代门主，也是一开始散布霓裳制造虫疫，将冥昭抓来，囚禁于丹室，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他的徒弟不老实，发现他师父每月定时会来丹室一趟之后，就试图解开师父的秘密。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那个潜入丹室的他。”

冥昭温柔道：“用他们对待我的方法呀，可是他们太弱了，一次就死透了。我可是被他们绑着过滤了千百万次呐。”

然而春非我春，夏非我夏。

岐飞鸾缓慢起身，长时间血流不顺导致她四肢僵硬，她想要站起来走过去，忽然身子一麻，重重地跪倒在万卷书中，玉简硌着膝盖，她却浑然不觉，只怔怔地望向那个已经痛苦到蜷缩在书架下的人。

岐飞鸾：“！！！”

她是洞虚门第八代门主，武功无人能及，医术冠绝古今，看似无限风光。

“药每次都是现配现用，怕我作乱，他们从不敢有留存。同时记忆残缺的问题依旧存在，苍礁珊瑚和碧岩灵蓟的云篆体我根本看不懂，也不知道从何处能寻到。但那时我已经汲取七代门主之技艺，身怀数万人精纯功力，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人能阻碍我。区区两味药材又如何为惧？我没耐心再忍受下一轮摧残，直接杀了第七代门主和他的徒弟，自己成为了洞虚门第八任门主。”

所谓的第八条命，没有过往的记忆，也不会有对于将来的希冀。

“还记不记得刚才看的

一滴冷汗从冥昭额角滴落上她的耳骨。

冥昭：“他们……又来了。”

身怀七代门主之技艺，拥有七代门主之功法……

她当然知道冥昭说的他们是谁。

第一卷 ？洞虚门门主自第二代开始记载遗失，第二代至第七代门主死因不明？”

却谁也不知，她是洞虚门，最深重的囚徒。

自然也饱受着七代门主的记忆折磨。

七魂万魄载着百年痛楚压在脑中。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