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鸳花离体，楚璠的凡人之身越来越虚弱，额上渐渐冒出些汗，四肢僵硬，唯有背部是热的，显出一种灼烧感，冷热交替，疼痛难忍。

而后双方便都沉默了。

楚璠呼出一口气，“道长，我有些累。”

楚璠一怔。

楚璠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便是孤身一人，越过无数重大山，差点死在昆仑的大雪里，然后遇到子微道长。

她也要拜自己。

她摇了摇头，语气微凝，“我要，自己和阿兄讲清楚。”

子微给她输送灵力缓解痛楚，却哑着声音，如警告一般训斥道，“你想都不要想。”

没了鸳花，没了剑骨，她一个废灵根，早早就死了，性命都是从旁人那里讨来的，又何谈其他呢。

天山狐生来便有记忆。他记得父亲最后临别的话——不要轻易喜欢上人修，她们最会权衡，最会评判爱的值不值得。

以往也有很多次睡在一起，这次却有些不同，楚璠就这么看着他，盯着他，一直看到子微遮住了她的眼。

这是秘术被打断出现的排异反应，随着剑骨的生长更为严重。何为不老，以命脉相连，只要楚瑜不死，她便也不死，这便是不老。

世上有一种植物，名为列子，寄生在其他大树的根茎之中，依存不休，汲取营养而活。

他拉着楚璠踏进侧室卧房，里面陈设更是简单，一塌一几，墙柜册籍林立，窗棱掉了漆，里外都结一层寒霜。

子微将手往下挪，探进衣领里，指腹按着小巧莹润的乳尖揉了揉，然后轻掐住，又问，“你要摸什么？”

子微看着她通红的鼻尖，问了一句，“我若不知道呢？”

“你要一直瞒着我……等你那个哥哥到昆仑山了，再和他好好互诉共生剑骨的衷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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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开口，长指就顺势滑入口腔，摸到上颚，楚璠本能溢出些津液，雪白的颈子不安扭动，他放下手，低头与她相吻。

除了遇到子微。

却更暗。

楚璠蹲在地上，垂着脑袋，“它为什么会认我为主？”

她下意识回避关于阿兄所有疯狂的举动，因为楚璠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

覆在眼上的手掌下滑，楚璠偷偷去瞥他雪绒的耳朵尖尖，“耳……”

“都说了，你不必多想。”子微心下稍软，略带怜惜道，“你可以相信我，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列子，异名藤香，俗名寄生藤。

这里似寺宇庙堂，却并没有观像石刻，楚璠悄声问，“这是拜哪座大士？”

她这小半生，是被推着走的。

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伶牙俐齿。

“嗯？你就只记着摸耳朵……”他稍带着训斥一般，轻咬一口她的鼻尖。

唇齿纠缠之中，子微勾住她的舌头，舌尖探了进去，抵上松软嫩滑的肉壁，吃到点微甘的水液。

子微撑在她上方，呼吸温热，银发成缕般贴在她脸上，楚璠无端觉得烫。

呼吸交缠之间，热意逐渐攀升。

楚璠吃痛，眼眸溢出水光。

楚瑜便想让她做列子。

他一个千年大妖，便是再温柔和善，这般说话时，也是很能唬人的。

“你要摸什么，还要看什么。”他低声问。

忍冬，别名鸳鸯花，俗名金银花。

鸳花用叶片抱住了她的小指，淡白花苞蹭着指盖，像黏人的猫，撅着尾巴缠绕挽留她。

他摸着楚璠的脸，沉声道，“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楚璠把手靠在膝盖上，撑着腮，去抚弄它的花苞，“小花，你眼神不太好呢。”

她瞬间就不想休息了。

子微站着等了会儿，最后实在看不过去，拨走鸳花，弯腰把她横抱起来，塞进床榻里，“不要强撑。”

“您总是不许我摸……”楚璠有些不满，小声开口，“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了。”

人和妖不同。

于是楚璠又一次学会了拒绝。

楚璠有些无措，又听到他继续问，“我若一直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子微将她手中的鸳花解下，二十四轮崆峒印灵纹显现，缓缓推入地层，鸳花落地，自觉沉睡生长。

“累了便睡吧。”子微轻叹，“你是该休息了，其他事，不必多想。”

“不拜先祖。”子微摇头，缓声直叙，“拜自己。”

多像她现在。

她那么没用。

子微强压心里的绮念，手逐渐下滑侧入，摸上了她的脊骨，“还疼吗？”

楚璠被这严苛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就坦了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讲……”

子微将她拉至身边，指尖不忙不慌摸上她的唇角，抚弄过去，慢慢往里轻戳。

楚璠把脸埋进道长的胸口，轻声问，“原来您知道……”

要怎么解决，该怎么办？这十几年来，从没有人教过她拒绝，她只知道接受。

楚璠突感腰身一紧，一条狐尾缠上去，她猝不及防闷哼出声，发出轻弱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