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一边给他讲,一边夺走他手里的冰激凌,“吃半盒就好了,再吃不舒服了。”
那是当时他在野外生存课上学的。
不管他生没生病,年纪轻轻的经历这种事终归不大好。
像是有人在跑。
太冷了,也太困了。
夕阳沉下去,天空褪成了柚粉色。
他又饿又困,两个眼皮不停打架。
那位年轻教师笑了两声,“那……杨总,这件事办成了,是不是我每年的分成就可以再加一点儿……”
但是万一他有点伤心呢?
里的人不也出来找了吗?有人有狗的,万一找到他了呢?”杨广源似乎在踢地上的草,刷拉刷拉的。
虎子抽了抽耳朵,发出快要苏醒的哼唧声。
和上次不一样,又急又轻。
姜颂紧紧握着手里的石头,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姜颂咬破了舌尖,甜腥的味道瞬间遍布了口腔。
姜颂稍微松了一口气,把手机上的录音软件关了,给身边的大狗揉脖颈拍后背。
“你在这个地方能花什么钱?一个月一万都不够?”杨广源嗤之以鼻,“不要太贪了,我也只是个传话做事的,钱的事儿做不了主。你见好就收吧。”
能找到虎子是他的运气,要是能赶在杨广源他们再绕回来之前把狗叫醒,或许还能往回走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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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好像他都尽过力也无计可施,最终理所应当又无可奈何地结束了。
“哼,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你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杨广源的声音渐渐远了。
“你放心吧,这人八成是个路痴,走得离村子老远了。而且那边刚刚下了雨,味道早冲没了。”那人怕他不信,又继续说:“你想想村子里的人要是能想到他偏出去这么远,还能到现在都没找到?天一黑,这山里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晚上还有大野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太多了。”
但天色却越来越暗。
哪怕和虎子挤成一团,姜颂也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但是那脚步声却急促地接近了。
倒不是他觉得在之前的一切之后,自己在顾长浥心里还配拥有多重的地位。
年轻教师嘀咕着什么要养家要糊口的,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那时候的顾长浥多可爱,不管学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地跑回家告诉姜颂。
姜颂哪怕再忙,也要听着他把这些小知识讲完。
“如果你很冷,就不可以睡觉。”那是顾长浥少年时的嗓音,“因为体温过低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那狗可能麻得有些深,只是吭吭哧哧地打抖,并醒不过来。
像是应验杨广源他们刚才的对话,傍晚的风几乎有些透骨。
刚才录了一段音,姜颂的手机没多少电了。
姜颂的手脚几乎没什么知觉了,但是那只伤手却要命地疼了起来。
现在被困在一堆树叶里,林子里还晃悠着两个想将他除之后快的男人,姜颂却仍然体会不到应有的恐惧。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顾长浥回来了。
姜颂捂着狗的嘴,一动不敢动。
逆子。
如果放在顾长浥回国前,他甚至可能会觉得解脱。
身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虽然是一种可耻的逃避,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至少他不能在他还在几里地外的时候,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