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靠回椅子里,“小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上次摔的不是还没好利索?”
顾长浥递给他一只拉金丝的迷你手提箱,“邢叔,这个带回去给小姨吧。”
邢策心说刚才他跟姜颂说这事的时候顾长浥并不在旁边啊。
好在顾长浥搬进来,姜颂脸上难得又见了一些血色。
邢策后脖子一阵发紧,“我家里有饭,不,不跟你们这儿挤了。”
那箱子上写着好多不像英语的外国字,手柄上还绑了精致的高档丝绸。
邢策认认真真地上下把他看了看,“跟上周比,稍微,有个人样儿了。”
他下什么药了?”
“邢叔,”顾长浥不慌不忙地走进起居室,“午饭差不多准备好了,要不然你留下了吃顿饭再走?”
而且他也怕到时候人一多,自己顾不上姜颂。
上周姜颂瘦得已经完全脱形了,那个不吃不喝的样子让邢策想起来都后怕。
“能需要你,做什么啊?”邢策笑了,“地方什么的我都,都订了,家里亲戚也不多。我就想着你俩,成天把我当个信,信鸽似的,今儿个你送点什么,明儿个她送点什么,累不累得慌?”
“正要说这事儿呢,”邢策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在他旁边坐下,“我妈这也算多少遭,了回罪。过两天就是她整生日,我想着大,大办一次让老太太乐呵乐呵。”
姜颂揉了揉自己的脸,“我现在看着行吗?”
“没鸽子贵。”顾长浥把箱子向前递了递,似乎是很不经意地问:“小姨过生日,我能去吗?”
曾经有个老医生跟邢策递病危通知书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这人要是没了生机,神仙也难救了。
姜颂听不见邢策那些七拐八绕的心理活动,只知道有机会能去见小姨,发自内心地高兴。
邢策向后看了一眼厨房,声音压低了,很认真,“我说真的呢,你以,以后能不能不这样儿了,太危险太吓人。要是你觉得和姓,姓顾的住一块儿不舒坦,上我家住着什么问题没有,我们一大家子人也热闹是不……”
他悚然环视了一圈,也没找着监控监听的东西,没敢再多说什么,“想来就来呗,反正来的都,都是我家里的人。”
“可以吗?”姜颂有些紧张地坐直了,“她看见我……会不会不高兴?”
“应该的。”姜颂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他怕自己的样子病病殃殃的,让老人家看了心情不好。
就好像他对生死没什么概念,也完全感受不到生命从身体里流逝。
“不如趁这个机,机会,过生日吃饭的时候你也露面,我找个时机你,俩就说两句贴心话儿呗!”
邢策是单亲,基本就是小姨独自一人拉扯大的。
邢策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他计较称谓了,迷茫地低头看着那只小箱,“这什么?”
“老太太哏着呢!肯定得装,装装不高兴吧?”邢策挠挠头,“但心眼儿里哪能,真不高兴?”
最后他把顾长浥的小箱子接了,又低声叮嘱一句,“那到时候你也看着他,一点儿,这两天可不叫他气着,累着了。”
姜颂看着跟个好人一样,每天插科打诨话不少。但就是缺那么点活人的阳气儿,眼瞅着一天天瘦下去谁也没办法。
和刚才接鸽子的样子又有一些不一样,他的语气客气了很多,却莫名带着一层疏离警告的意味。
之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邢策的学费都是姜家出的。但是他们都不敢让邢策妈妈知道,就说是学校减免。
“行吧。”的确也很有道理。
邢策长大了,他妈才算是熬到头。
邢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就,跟你一张脸,跟别人一张脸吗?那他不,不吓唬我我也没什么好怕他的。”
邢策没接,“这,这得很贵吧?”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液体钙,”顾长浥并不解释太多,“可能对老人摔伤恢复有帮助。”
说起来他也挺矛盾的,一方面他老觉得顾长浥这个小崽子说不上来哪让人害怕,另一方面姜颂身边要是真完全离了人,他也是实在不放心。
他笑着“嘁”了一声,“你说谁没人样儿?”